“杨姝，你回来啦？”室友笑眯眯地看着她。
沈菲菲白了她一眼，拿着平板上床。
萧雅晴：“杨同学，夜跑去了吗？这一头汗，跑道上人多不多？”
杨姝抓着衣角：“我，我没去。”
“这样啊。”萧雅晴没在意，室友道，“我今天从操场过，人挺多的，晚饭后都是情侣。”
杨姝插不进去话。
萧雅晴很忙，隔天就请假了，等她再回到学校已经是一个月以后。
杨姝终于在宿舍见到她。
她把这个月省吃俭用，加上去食堂做小工攒下的五百块递给萧雅晴：“这个钱你拿着，剩下的我慢慢还给你。”
萧雅晴皱眉：“什么东西？”
杨姝：“你替我还的二十万，我会还给你的。”
萧雅晴噗嗤笑出声：“我不是说了，沈菲菲不要了，你去谢她就好了，你要实在过意不去，你去还给她嘛，给我算什么，你又不欠我的。”
杨姝被拒绝后愣在当场。
一时不知道怎么反应。
萧雅晴：“怎么又像个小鸭子似的，一被吓就不会动了。”她揽着她的肩膀，“你听我说，这件事已经摆平了，就从你的脑子里抹去，你别再去找沈菲菲，钱你自己留着用，要是实在过意不去，就好好学习，我不在学校，你把你的笔记借我用用。”
“可是……”
“哎呀，你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要不这样，你当我买你的笔记行不行？我这四年要考许多东西，但是我没时间听课，你帮我听了，把笔记给我。”
杨姝愣愣的，好一会儿才点点头。
可等她点头，人已经走远了。
从那之后，杨姝认真做了一个大学四年的笔记课程计划，包括其中涉及的各项证书考试。
萧雅晴和她不是一个专业的，好在公开课重复的有许多。
她要调开自己的时间，保证每一节课程的笔记都记录得清晰明了。
没过多久，许多人开始传她欠钱不还，加上她妈妈在学校闹的那一场，她无论走到哪里，都会被人指指点点。
她没有朋友。
只有萧雅晴愿意跟她说话。
可萧雅晴一年在学校的次数不超过五次。
每次见面，萧雅晴总是耐心地问她最近过得怎么样，缺不缺钱，打工顺不顺利，需不需要帮忙。
她不敢再让萧雅晴帮忙的。
再帮下去，人情她这辈子都还不完。
冬天她在网上几十块买的棉衣，一穿就是一个冬天，她在食堂做零工，食堂阿姨总是给她剩一份饭菜。
学校给的生活补助，她除了必要开支，大部分都存了起来。
寒暑假在快餐店兼职，攒下一些钱，但距离二十万还很远。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凑够钱还给萧雅晴。
她的日记本上详细记录了萧雅晴帮助她的每一次日期和前因后果，也记录了她为她上课记笔记的频率。
大学四年，厚厚的笔记本里，全都是关于萧雅晴的事。
虽然她们根本就没见过几面，可她觉得，她应该是萧雅晴最熟悉的人了，毕竟再不会有其他人，天天研究她的课表，研究她的需要。
这是她们之间的笑眯眯，她们比任何人都要亲近。
前阵子在打工的快餐店遇到萧雅晴，萧雅晴见她穿得单薄，把自己的羽绒服脱了给她。
厚厚的羽绒服带着女孩清甜的气息包裹着她。
杨姝瞬间脸红，四周的温度都在上升。
“我，我不需要。”
“穿着吧，你要实在过意不去，请我吃个饭，好不？”萧雅晴笑眯眯地向她讨要一个汉堡。
“我，我请你。”
“傻子。”萧雅晴捏住她的嘴角，“怎么说话还结巴上了，你以后要做老师的，结巴可不好。”
她的指尖又细又硬，碰到脸上凉凉的。
杨姝觉得后背像过电一样。
杨姝觉得，她一定是被她的笑容冲晕了，为什么空气都变的清甜起来。
她听快餐店的同事说，那件衣服很贵，能买一年的快餐。
她珍重的把羽绒服收了起来。
夜里天凉，她没有空调和暖气，只有一床薄被褥，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思，她晚上会把羽绒服盖在被子上取暖。
睡梦里会有清甜的味道包裹着她，羞耻一点想，就好像萧雅晴抱着她。
……
夜风萧瑟。
杨姝穿着湿漉漉的裤子，将羽绒服又裹紧了一些。
她第一次知道，好衣服原来这么轻，这么保暖。
她从出租屋的阳台翻下来，直接跑到大路上，站在路边的公交站旁等末班车，她妈妈要是发现她跑了，肯定会追到学校，她不能回学校，一时也不知道应该去哪儿。
她攥着胸口的御守。
“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