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变得暖融融的,不再有冬日的凛冽,而是带着一种恰到好处的温柔,洒在大地上,每一寸土地都被唤醒。
田野里,油菜花已悄然绽放,一片金黄的花海在微风中轻轻摇曳,那浓郁的花香四处飘散,引得蜜蜂和蝴蝶在其间忙碌穿梭。
小河潺潺流淌,河水清澈见底,能看到水底的沙石和游动的小鱼。
岸边的垂柳垂下了细长的枝条,柔软的柳枝在春风中翩翩起舞,像是姑娘的长发在轻轻飘动。
山林中,各种树木都换上了嫩绿的新衣,新芽在枝头探出头来,好奇地张望着这个世界。
鸟儿在枝头欢快地歌唱,它们的歌声清脆悦耳,回荡在整个山林间。
院子的摇椅上,陈及冠躺在上面,姿态慵懒,手里拿着一本《赤术》,随意翻看。
温和阳光轻轻打在他白皙的皮肤上,隐约反光,看上去好似玉石。
“舅舅!”
一个小不点迈着蹒跚的步伐,摇摇晃晃朝他走过来,一旁被拉长的影子随之晃动。
陈及冠笑着看他扑过来抱着自己的腿,仰起头看着自己,一颗心热乎乎的,将他抱起来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和他脸对脸贴了贴。
平安眼睛弯成月牙,双手紧紧搂着他的脖子,撒娇道:“舅舅,吃,吃。”
他努力说着,但是终究岁数太小,只能简单说几个字。
陈及冠当然知晓他想吃软糯香甜的糕点,故意问道:“你想吃什么?”
平安急的小脸通红,白白胖胖的小手指着屋里,嘴里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吃,吃,吃。”
陈及冠哈哈大笑,将他抱起来,“好,舅舅带你吃糕点。”
刚起身,就听见院门外传来砰砰的敲门声。
陈及冠脚步一转,朝院门走去,小平安也被院门声吸引了注意力,转眼便忘了糕点的事情。
打开门,周礼平站在最前面,徐锦书、周云文以及另外两个读书人打扮的人站在身后。
这两人陈及冠也认识,正是孙家孪生兄弟,去年和他们一起参加县试,可惜第一天便染了风寒,潦草收场。
陈及冠真有些惊喜,但还是规规矩矩拱手行了个弟子礼,“弟子见过老师,见过各位兄台。”
徐锦书等人面带笑意拱手回应,周礼平抚了抚自己的美髯,轻轻点头,努力压制自己见到冠哥儿的欣喜。
陈及冠将大门完全敞开,“老师,快快请进。”
周礼平他们也不客气,撩起长袍,跨过门槛,朝里面走去。
彼时阳光正好,微风不燥,他们干脆没有进屋,就坐在院子的石凳上,包袱则放在一旁。
陈及冠拿出茶具,给他们倒上一杯热茶,高兴道:“老师,弟子心中甚是欢喜,不若在县城小住几日,也好让弟子聊表孝意。”
周礼平听见这话,热乎乎的,稍微想了一下回道:“这几日不成,为师是带他们几人来参加县试的,等县试结束再说。”
这个回答在陈及冠意料之中,算算时间,县试也就在三日后了,去年这个时候也是周礼平带他们来县城租了个客栈。
陈及冠直接邀请道:“夫子,不若让诸位兄台借住我家,此地距离考棚并不遥远。”
徐锦书和周云文眼里明显有些意动,他们和陈及冠关系亲近,自然愿意,而且临时有疑问还可以请教冠哥儿。
但是孙家孪生兄弟就有些尴尬了,他们虽然与陈及冠相识,但关系终究生疏了些。
周礼平喝了一口热茶,坐的端端正正,笑着说道:“你家中哪里能住下这么多人。”
陈及冠面色一正,“家中空厢房还有三个,想来是够的。”
周礼平还是拒绝,“此事不必多言,为师自有安排,还是去住客栈来的好。”
陈及冠也不强求,但还是多说了一句,“老师,各位兄台,若有需要,定要来找小弟,不必嫌麻烦。”
徐锦书四人当即笑着点头,虽然心里觉得并不会遇到什么难处,但这份情还是承了下来。
周礼平也是顺便看看自己的得意弟子,他们一边喝茶一边闲聊。
周礼平毕竟是夫子,不好意思开口过多询问,陈及冠很了解他们的想法,便主动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徐锦书得知是冠弟的老师出的县试试题,当即开玩笑要他透露出内幕,惹得夫子怒目而视。
陈及冠还说了文会的事情,徐锦书几人听的津津有味,还让他当场拿出古琴和竹箫弹奏一曲。
陈及冠也不扫兴,当即拿出古琴,在院子里弹奏了一曲,就连小平安也拍着小巴掌,脆生生喊着舅舅。
周礼平看向他的眼神更加满意,得知他还写了游记,当即要观摩一番。
陈及冠走进屋里,将写好的游记拿给了他。
游记的名字很简单,就叫《灵隐游记》,记载了灵隐山和灵隐寺,至于文会只是写了个大概,具体细节没有描写。
不知为何,周礼平看了很是高兴,当即教导徐锦书几人要多加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