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家门口。
刘禹上前,抬手“梆梆梆”地敲了敲门板。
没一会儿,门“吱呀”一声,从里头被拉开了一条缝。
一张素净秀美的脸蛋探了出来。
昏黄的灯光从她身后映照过来,勾勒出她柔和的轮廓,那双眸子,在夜色里清澈得像一汪泉水。
正是牛媒婆的女儿,沈幼微。
牛思思一看见她,心里头就又酸又涩。
同样是姑娘家,沈幼微怎么就长得这么好看,跟画里的人儿似的。
再瞅瞅自己,虽然也不差,但远不如沈幼微那般秀气。
沈幼微的目光落在牛思思身上,认出了她,声音轻柔地开口。
“思思?你怎么来了?”
牛思思看着沈幼微那张我见犹怜的脸,心里羡慕,嘴上却瓮声瓮气地说道。
“我找牛姨,你妈在家吗?”
沈幼微点了点头,将门完全打开。
“在呢,快进来吧,外头冷。”
她侧过身,让母女俩进了屋。
屋里一股淡淡的皂角香,收拾得干干净净。
沈幼微转身朝着里屋喊了一声。
“妈,刘姨和思思来了。”
话音刚落,里屋的门帘一挑,一个穿着干净布褂,瞧着四十来岁的女人走了出来。
正是牛媒婆。
她一见是刘禹母女,脸上立刻堆起了笑容。
“哎哟,是你们娘俩啊,这么晚了,啥事儿啊?”
牛思思被她妈在后腰上捅了一下,这才咧开嘴,露出一个憨厚的笑。
“牛姨,这不是……想请您给说个媒嘛。”
牛媒婆一听这话,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乐呵呵地拍了下手。
“这是大好事啊!”
她目光在牛思思身上转了一圈,问道。
“是思思有相中的人家了?还是让姨给你寻摸个好小伙儿?”
刘禹清了清嗓子,直接开门见山。
“我们相中的,是团结屯的李建业。”
这名字一出口,屋子里的空气仿佛都凝滞了一瞬。
牛媒婆脸上的笑容,肉眼可见地僵住了。
李建业这个名字,她太熟悉了。
打黑熊,杀野狼,还把肉无偿分给村里,这事儿早就传遍了十里八乡。
多少人家茶余饭后都在念叨着这个年轻人的本事,都很想把自个家闺女嫁过去。
也包括她牛媒婆自己。
她还想着,什么时候找个机会,给自己闺女和那李建业牵牵线呢。
现在,刘禹竟然指名道姓,要让她去给牛思思和李建业说媒。
牛媒婆心里头跟打翻了五味瓶似的,可脸上还得撑着。
都是街坊邻居,不好当面驳了人家的面子。
她干笑两声。
“李建业啊……那可是个有大本事的好小伙儿,我……我试试吧。”
刘禹一听这含糊其辞的话,脸上的横肉就是一抖。
“妹子,这可不是试试的事。”
“这事儿,你必须得给我办成了!”
牛媒婆面露为难。
“禹姐,这说媒拉纤,也得看男女双方的缘分不是?我这还没见着人呢,哪敢打这个包票啊。”
见此,刘禹只以为牛媒婆这是瞧不起她呢。
直接就生气了。
“我不管你打不打包票,你要是办不成这事儿,我前阵子在你这儿借的那二十块钱,就别想要回去了!”
“你自己看着办!!”
说完,她不等牛媒婆反应,一把拽住还愣着的牛思思,转身就走。
“砰”的一声,门被带上。
屋里,只剩下牛媒婆和沈幼微,母女俩面面相觑。
牛媒婆脸上的笑容早就没了,身子一软,重重地跌坐在了炕沿上。
她抬手,用力地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这叫什么事儿啊!”
她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疲惫。
那二十块钱,可是她跟闺女,足足两个月的口粮。
沈幼微走上前,从桌上端起一碗还温着的水,递到她妈跟前。
“妈,您别急。”
“这事儿……咱们尽力去办就是了,真说不成,那也是没缘分,怨不得咱们。”
牛媒婆接过水碗,却没有喝,只是将碗捧在手心,感受着那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暖意。
她抬起头,看着自家闺女那张清秀懂事的脸,心里更是五味杂陈。
“尽力?”
牛媒婆苦笑一声,摇了摇头。
“闺女,你不懂。”
“就牛思思那个样子,黑黢黢的,胖得跟发面馒头一样,人李建业怎么可能瞧得上?”
“那李建业是什么人?打黑熊的英雄,十里八乡的红人,多少好人家的姑娘都惦记着呢!”
“这门亲事,说不成是小事。”
“可我要是真把牛思思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