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陶禾衣从前穿着普通的细布衫裙,只让人觉得婉柔秀美,如今穿上那贵族女郎才会穿的丝绸衣裙,脸还是那张脸,并无过多妆饰,偏瞧着叫人更移不开眼了。
只怕这徐州城都没有比她更灵秀的女郎。
周春兰想给李齐光再寻一个媳妇,下意识的因着禾衣,对这样貌上也多了一些挑剔,是以凭着自己怎么都寻不到合心的。
这会儿她见了禾衣,心中却有些说不出来的的感觉。
“也不知那女郎是谁家的,从前没见过,那郎君也有些面生,却也生得真好,应当不是徐州人吧?”恰巧耳旁传来妇人窃窃私语的声音,周春兰听到了,心里那股不舒服的感觉便涌了上来,哼了一声,道:“陶家玉铺的女儿,哪里不是徐州人了?还是个被我儿子和离了的破鞋,搭上了贵族郎君没名没分跟在人身旁。”
那妇人惊了一下,和身旁的人一道转头朝她看来,满是好奇地开口问询。
妇人们闲的没事总是对这种闲话感兴趣,周春兰虽然不认识她们,但瞧着两人打扮便知道也是富贵人家,自然乐得凑过去,添油加醋一番便说了陶禾衣如何闹着要嫁给自己儿子,又如何与人有染被儿子发现最后儿子心善只给她和离书而不是休了她,这般那般说了了一通。
周春兰说到最后,到底还是想到了禾衣为儿子求来的那颗药,顿了顿,才在后面又加了句:“我儿子病弱,她倒也不算没良心,给我儿子求来了一颗灵药,如此便算作分开的条件。”只是忍不住还是只说李齐光的好,在她眼里,当日的事,十有九成就是她说的那样。
那两个妇人听这些闲话听得津津有味,想到方才那貌美的女郎,瞬间啧啧了好几声。
“娘,你怎么来这儿了,方才我和爹都找不到你。”李齐光温和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那两个妇人跟着转头,看到个身形清瘦面容清秀的书生,顿时脸上都带上点怜悯。
周春兰怕李齐光知道自己在这儿说禾衣坏话,忙胡乱和那两个妇人分开,朝儿子走去,只是她忍不住回头朝刚才禾衣站的地方看了一眼,当看到禾衣已经不在那儿时,松了口气。
却说李齐光是不愿来吴家参加满月酒的,但他娘早几日就到书院来寻他,又是哭又是闹,弄得他没法读书,只好答应了她,也应下了请帖,前来吴家。
谁知他吩咐方书将骡车拴好的工夫,他娘就不见了,只好和他爹两个人在附近的车马里寻了一圈才寻到人。
李奎明看着周春兰被儿子带回,松了口气,又是皱眉训她道:“今日老实一些,莫要闹出什么笑话。”
周春兰满口答应,只当刚才那事没发生过,跟着父子二人进了吴家大门。
那厢禾衣已经跟着赵霁云进了吴家,吴家大公子笑着迎了他,郎君之间寒暄几句,禾衣则是被守株待兔般的钱娘子挽上了手,笑呵呵地拉向一边去。
下意识的,禾衣回头朝赵霁云看了一眼,却看到他也偏头看向自己,见她看来,便眼儿一挑,温温一笑,似有安抚之意,她不由一怔,默然收回了视线。
钱娘子自然是将这男女之间眼神的机锋看在眼里,笑得脸颊肉都颤了颤,笑着说:“瞧你与五爷感情甚好呢,这般依依不舍!”
禾衣下意识便要否认,可话到嘴边,又觉得有些话无法言说,她这般身份赵霁云非要她来,她面上平静宁和,可心里多少有些烦乱不安,自然想要最熟悉的人在身边。
赵霁云性子阴晴不定,可却是禾衣最熟的人。
钱娘子自来熟得厉害:“别瞧啦,不过分开个一会儿,我带你去瞧瞧我侄儿,生得很是可人呢!”
女眷们来参加这满月酒总是要凑到那新生的孩童身边瞧一瞧,凑一堆说些闲话的,不过是家长里短,互相熟络。
禾衣点了头,轻声:“多谢你。”
钱娘子自是摆摆手,正要开口说话,余光却瞥到禾衣腰间的玉佩,眼睛一眨,低头定睛去看。
实在是那墨玉玉佩在月白长裙上太过瞩目了一些,叫人忍不住去看,这一看,她便惊呼了一声,停下了脚步。
禾衣见她如此也忍不住停了下来,见她目光探究般看着自己腰间的那块玉佩,便下意识抚了上去,想遮掩一番。因着这是赵霁云给她的,她心中有些别扭的感觉,就像是狗喜爱在外圈地标记一般,这玉佩就像是赵霁云在她身上的标记。
“这可是表叔祖父赠你的?”钱娘子收回视线,再抬头看禾衣时,眼底有惊讶的神光。
禾衣见她如此反应便知道这玉佩应当是有什么说法,越发觉得这是一块烫手山芋。
还不等她问,钱娘子便笑着说道:“我听说赵家男儿自出生起便会有一块雕琢着麒麟的墨玉佩,他日定亲时会赠给女方,五爷竟是将这个赠给了你,陶娘子,这下你可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