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东君一扬眉毛：“宁方生，怎么个诡异法？”
“白天，我们利用向小园对房尚友百般施压，夜里他却做了这样一个梦，为什么？”
卫东君听不大明白：“什么为什么？”
宁方生叹了口气：“你们不觉得这个梦很普通吗，房尚友上船喝花酒，向小园拈酸闹事，房尚友先打后哄。”
卫东君还是不明白：“那如果不普通的话，他应该梦到什么？”
宁方生想了想：“我觉得在这七年中，房尚友对向小园最恨的时候应该是向小园去何家大闹，让他颜面尽丢的那个场景。”
卫东君眼前一亮：“有道理啊。”
宁方生：“但偏偏他却做了这样一个梦，为什么？”
卫东君答不上来，拿眼睛去看陈器，却见陈器一副比她还懵的表情。
嗨，只长个子，不长脑子的人，真是指望不上。
“再来谈谈具体的梦境。”
宁方生打开折扇，慢悠悠摇起来：“我觉得有几处并不合理。”
“我也觉得。”
陈器迫不及待地抢话：“向小园为什么能上牡丹的船，不应该有护院拦着吗？”
卫东君：“不仅没有护院拦着，那船竟然还停靠在岸边，好像就为了等着向小园上船一样。”
陈器：“再有一个，你们不觉得牡丹的笑很突兀吗？房尚友和向小园还没走远呢，她怎么能笑成那样？”
“我当时就感觉到很不对劲，她好像故意笑给谁听的一样。对了……”
卫东君停了一下：“我还感觉牡丹是有意无意的，把话引到向小园身上，有好几次呢，不知道你们发现了没有。”
陈器原本没发现，但听卫东君这么一说：“细细一琢磨，还真的是。”
“其实最诡异的地方，是那个亭子。”
宁方生轻声开口：“首先，怎么船就恰好停在了亭子边？其次，何氏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最后，何氏身边的那个男人是谁？”
陈器被他说得心中一动：“卫东君，看清那男人长相了吗？”
卫东君：“我没看清。”
“为什么没看清？”
宁方生皱眉：“是他隐在暗处，还是时间太仓促，你来不及看？”
卫东君凝神想了很久，有些迟疑地摇摇头。
“他没有隐在暗处，也不是时间太仓促，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没看清，好像……”
宁方生：“好像什么？”
卫东君：“好像他的脸是模糊的。”
不太对。
宁方生立刻问：“在房尚友的梦境里，脸是模糊的一共有几个人？”
“就他一个。”
卫东君又仔细回忆了一下，“迎我们上船的伙计，我能看清他的脸，那个驾车的老汉，我也看得一清二楚。”
宁方生：“你确定？”
卫东君：“我确定。”
宁方生目光一拐，落在陈器身上：“陈大人在梦里，有看不清人脸的时候？”
“有啊。”
陈器一耸肩：“陌生人我一般都是看不清脸的。”
宁方生：“卫东君，你呢？”
卫东君心里微微一颤，沉默良久后，才轻声道：“我经常会做一个梦，梦里有一个男人，我始终看不清他的脸。”
陈器不怀好意：“别是春梦吧。”
卫东君瞪他：“你闭嘴。”
陈器一脸好奇：“谁啊，我认识不认识？”
“我都不认识，你怎么会认识？”
卫东君身子往宁方生那边靠靠，一脸嫌弃的：“你个大老爷们，能不能不要这么重的好奇心。”
“所以……”
宁方生出声打断两人斗嘴：“在我们的梦里，一般陌生人都是看不清脸的？”
陈器认真地想了又想：“好像是。”
“那么，在房尚友的梦里，为什么会出现一个陌生人？”
宁方生黑眸微微一沉：“这个陌生人对房尚友来说，是真实存在的，还是一个幻觉？”
“……”
没有人能答上来。
梦境这个东西太过玄乎，连做梦者本人都未必分得清真假，何况外人。
宁方生见没人说话，用手指沾了点茶水，在桌上写下八个字——
梦境诡异，真假未知。
“我们窥梦，是为了找出房尚友对向小园有没有执念。”
宁方生看向卫东君的眼神说不出的严肃。
“你是窥梦人，梦里的一切看得最清楚，也最有体会，就算这个梦境有诡异的地方，你觉得房尚友对向小园有没有执念？”
沉默很久，卫东君才开口：“在梦境里，我感觉没有。”
宁方生追问：“你是怎么感觉到的？”
卫东君的回答非常痛快：“因为房尚友对向小园的一言一行。”
前面打得那么狠，后面又甜言蜜语地哄骗，这个人对向小园根本就没有一丝感情，有的只有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