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意料之中的,陈漠北并不感到意外。
意外的是宁方生的话。
陈漠北眼梢微眯:“你用什么办法,找到他们的藏身之处?”
“鱼有鱼路,虾有虾路,有些事情,侯爷不必问得很清楚。”
宁方生眼尾带笑,笑意却未达眼底半分:“除了把时间拖到子时开外,还有一件事情,需要侯爷去做。”
陈漠北不动声色:“什么?”
“救人。”
宁方生手一指天赐和马住,一脸无奈:“我这边只有两个人,双拳难敌四手。”
既然何娟方敢动陈十二和卫三,那就意味着破釜沉舟,也势必会加派人手,把两人牢牢看住。
陈家习武之家,多的是会功夫的人。
救人这事,交给陈漠北最为合适。
陈漠北看着跪在地上的马住,心说什么时候我府里的下人,也成了你宁方生的人。
他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又问了一遍:“你确定能找出两人的藏身之处?”
“确定!”
但凡换个人,说出这两个字,陈漠北都会不屑一顾。
但眼前这个人……
陈漠北想着昨天夜里,两人在黑暗中的交锋,目光一厉:“马住。”
马住赶紧跪爬到陈漠北面前:“老,老爷?”
陈漠北:“半个时辰后,刘管家会来客栈找你,到时候,一切听从刘管家安排。”
马住心中大喜。
刘管家虽说是个管家,但府里的侍卫就没有他调动不了的。
马住忙不迭道:“老爷放心,小的一定听刘管家的话。”
陈漠北目光一抬,如寒刀出鞘般,剜了宁方生一眼,什么话也没有说,随即拉开门,扬长而去。
卫泽中整个人瘫软下去,一摸额头,甩出一把冷汗:“我的娘咧,差点没把我吓死。”
宁方生不理会他:“马住。”
“先,先生。”
“你家爷受了内伤,人找着后,你背着他。”
“先生放心,我一定会将功赎罪。”
“天赐?”
“先生。”
“卫东君由你背着,背到客栈来,交给卫大爷。”
“是。”
“泽中。”
卫泽中一听喊他的名字,“我做什么?”
宁方生:“子时过后,你守在这间房里,到天亮,都不允许闭眼。”
卫泽中惊得跳起来:“你们是打算直接……”
“正是!”
宁方生冷冷打断他。
……
庭院深深。
四九城的另一处大宅院。
侍卫走进书房,“老爷,宣平侯捎讯过来,说天黑后再与公公喝酒畅谈。”
何娟方把手中的笔一掷:“他是怕青天白日的到我府上来,被别人瞧见了,不方便。”
“那……”
“等!”
何娟方冷笑一声:“他亲儿子在我手上,就看谁能拖得起。去通知吕权,加派人手,让他把人给我牢牢看住了。”
“是!”
何娟方走到窗边,支开窗户。
不知何时,天气阴沉了下来。
还是得防一防的,万一陈漠北用的是缓兵之计呢!
……
天,很快黑透。
陈漠北从马上跳下来,孤身一人走进这座深宅大院。
院里,立刻有人拎着灯笼上前,引陈漠北进了小厅。
小厅里。
何娟方见人来,指指对面的位置,示意他坐。
陈漠北走过去,一掀衣裳坐下,反客为主,自己给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
“侯爷好胆量。”
“比着公公,还略逊一筹。”
何娟方从他的话里,听出了一股怒气,笑了笑:“也是无奈之举,不逼一逼,侯爷又怎么会光临寒舍。”
陈漠北把酒盅重重一搁:“说吧,要我做什么?”
“我就喜欢侯爷快人快语。”
何娟方朝门外看了看,门外的人立刻掩起了门。
屋里,一下子沉寂起来。
何娟方端详着陈漠北阴沉的脸:“很简单,请侯爷为我号令三军。”
这话太过于震惊,以至于陈漠北神色骤然裂开。
“你说什么?”
“请侯爷为我号令三军。”何娟方一字一句。
怪不得这杂种要把十二绑了。
他竟然逼他号令三军。
陈漠北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震惊。
“公公太高看我了。”
“不高看,若是老侯爷还在,就凭他的那些个战绩,三军将士,无一人不佩服,也无一人敢不从。”
何娟方一脸感叹:“你是他的亲儿子,是他手把手培养出来的下一任宣平侯,只要你愿意,三军中至少有一半的人,愿意为你卖命。”
陈漠北冷笑连连:“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