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资格原谅你成化爷?”
“咱还怕被诛九族呢。”朱元璋语带嘲弄之意,轻轻甩了甩右臂,收拢衣袖,靠在主位椅背上。
朱见深顿时脸色通红,立刻再一拜道,“朕惶恐!”
“那会朕真不知道情况,才口出狂悖之言,”
“朕刚刚出去之后,就让大内侍卫进偏殿仔细地搜索一番,他们没有任何发现,”
“所以,朕又独自进偏殿,”
“看见太祖爷和诸后世皇帝依旧在,所以便确信了这天赐机缘非虚,”
“一定是老天感念朕的悲苦,才派太祖爷来提点朕了。”
朱元璋脸色一黑,
又一个只想着依靠和利用咱的鳖孙,
“混账!”
“你一口一个朕,”
“哪里是认错的态度?”
“在咱面前,不许称朕。”
朱见深浑身一颤,讪讪地拜道,“太祖爷恕罪,恕罪!”
“臣孙当了二十三年皇帝了,自称朕称习惯了,”
“臣孙一定多多注意。。。”
朱载垕见自己的太爷爷浑身冒着虚汗,和自己初见太祖爷时的情形几乎一模一样,本就于心不忍,
又听到太爷爷的话,
他更是惊愕万分,
当了二十三的皇帝?
太爷爷的朝廷已是成化二十三年了?
也就是说他老人家,最多就几个月了!
他再度开口说情道,“太祖爷,太爷爷身子骨虚弱,而且心绪不佳,望您不要多责怪他。”
朱由检、朱慈烺父子也立刻严肃地跟进说情道,“对,”
“成化爷心脉弱,不宜郁结过重,”
“请太祖爷饶了成化爷这一回。”
他们熟读史书,也知道成化爷何时驾崩,
要是太祖爷再给成化爷施压,只怕成化朝要提早结束了。
朱元璋面露惊讶,抬眼扫视朱载垕三人,
真是怪了,
他们仨平日见咱都是谨小慎微,
轻易不多话,
今日咋这么反常?
居然主动帮初次见面的朱见深说话,
“咱以前咋没发现尔等这么热心肠?”
朱载垕仨人听到朱元璋的反讽话语,一时语噎,纷纷低下了头。
只听,
朱见深开口说道,“太祖爷,他们说出了臣孙的身体情况,”
“想必他们也知道臣孙时日不多了。。。”
朱元璋眉头一挑,惊愕不已,
这人高大体壮,看上去好端端的,咋就时日不多?
朱载垕也是吃惊地说道,“成化爷,您原来都知道啊?”
朱见深叹息一声,“是!”
“咱已从太医那儿探问出口风了,”
“咱身体本就不好,登基之后和朝臣们斗个不停,各种法子施尽,才勉强维持权柄,”
“自爱妃年初走了,咱失去了一大帮手,心气就散了,”
“用心绪疏导科太医的话来讲,如果咱再不想开点,势必身心皆垮,人很快会不行了。”
“咱这次来太庙祈福,”
“也是想着求祖宗原谅,让祖宗保佑大明的未来。”
“哪曾想老天爷赐福了!”
朱元璋冷哼一声,“什么叫爱妃走了,失去帮手就身心皆垮了?”
“遭遇一点挫折,竟然就认命了?”
“亏你还当了二十多年皇帝,太令咱失望了。”
朱见深拱手一拜,“臣孙有愧,”
“臣孙朝的文官们势力太强大了,臣孙处处受到掣肘,”
“这皇帝当得太无奈,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像刚才见到太祖爷,臣孙的第一反应都是文官势力在设局,”
“臣孙太累了。”
朱元璋闻言,更是气结,“糊涂啊!”
“咱都不知道说你啥好了,”
“你分明是斗不过底下人,然后又想不开,在那儿自己跟自己较劲。”
朱载垕皱着眉头,止不住地摇着头,
太祖爷是马背上创业的皇帝,实力超群,威势碾压众生,
哪里懂我们这些后世在朝堂斗争中,才得以上位之人的苦,
朕是在父皇的眼皮底下,苦熬了十多年,
而成化爷,也是和万贵妃相依为命十多年,两度当太子,才最终出头,
能懂成化皇帝的,也只有朕了!
“成化爷,您是因为心结太重影响了寿岁,”
“您刚才说过有心绪疏导科太医,”
“应该多听他们的。”
朱见深叹息一声,“说起这心绪疏导科,朕。。。咱都开始怀疑咱是否病入膏肓了,”
“在咱的记忆中,太医院根本就没这分科,”
“结果一觉醒来就有了,还跟咱诊疗,效果倒是挺好的,”
“但咱就是觉得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