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太冗长，只能将想让观众看到的内容单独剪辑出来。
随着视频播放，场内议论声逐渐变小，最后鸦雀无声。
有人瞪大眼睛捂着嘴，有人干脆趴在朋友肩膀上不忍再看。
尖叫和求饶夹杂着流浪狗的吠叫刺出荧幕，久久回荡在演播厅内。
柚柠平静的看着从前的自己，那些视频正是她自己一帧一帧剪辑出来的。
“你...你什么时候...”柚顔青浑身不停颤抖，拳头忽而握紧忽而松开。
柚柠知道她的表现已经无关恐惧，而是盛怒。
恼火有人死掉她靓丽的外表，让腐烂的内心被当街示众，再无翻身之日。
“自从我赚了第一笔钱，家里就有这些东西了。”柚柠平静的说。
“第一笔钱？”柚顔青倒抽一口凉气，“八岁？”
柚柠没什么表情的看着她。
柚临川不常回家，自从范云舒将她抛弃，她就一直在继母黎艳手底下混日子。
黎艳第一次对柚柠动粗是在生活在一起的第三天。
那时柚柠个头很小一只，刚刚比餐厅桌高出两指，黎艳或许是怪她吃东西太慢，直接把刚端上桌不久的排骨汤朝她泼了过去。
还好柚柠反应快，只被烫到了一点点手臂。
似乎觉得没有拳拳到肉不够解恨，黎艳又丢了几个盘子砸向小柚柠。
“妈妈，我明天还要上学。”小柚柠吓的瑟瑟发抖，却也懂得软弱只会助长施暴者的怒火。
于是她怯懦却也勇敢的盯着黎艳的眼睛说，“如果你弄不死我，我会告诉我见到的每一个人你怎么对我。”
可她那时到底太小了，生怕黎艳不屑于一个孩子的威胁，于是又求，“我会听话的，都听你的。”
审时度势是寄人篱下的基本生存法则。
就像杜可说的，如果柚柠好拿捏，不可能有机会在绘画比赛上大展拳脚，更不可能小小年纪就出人头地。
她的才华恐怕从那时起就要为柚顔青服务了。
就是因为没有依靠，柚柠才从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保护自己。
“别放了，别再放了！”
当视频上出现流浪狗被虐待致死的画面时，柚顔青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都是假的，是她在视频上动了手脚，全部都是假的！”
她扑向大屏幕，试图用身体挡住全部的画面。
柚柠一瞬不瞬的凝着她，余光瞥见那些曾经保护过她的狗狗们，不自觉咬紧了牙齿。
还是太轻了，柚顔青和黎艳受到的惩罚还是太轻了。
“够了。”周默川忽然挡住她的视线，“回家吧，好不好？”
柚柠从极端的恨意中抽身，身体晃了一下，周默川没等她回答，护着她的耳朵离开现场。
三天之后，杜可在国内的社交账号上发布了以柚柠口吻讲述的一段过去。
关于当枪手，关于被虐待的来龙去脉。
柚柠不想靠自己的懦弱博取眼球，她要的是施虐者欺骗者付出应有的代价，而关注度就是她的武器。
其中有一部分眼尖的网友还用了范云舒和柚柠的照片做对比，说她们两个有四五分相似，是不是失散的母女。
不过热度很快就被柚柠花钱摆平了。
大概范云舒那里也做了不少工作，总之至今没有人再提起这一茬。
一个月后的早上，周默川拿着pad坐到柚柠身边问：
“不想听听她们两个怎么样了？”
柚柠咬着半只雪糕，摆弄着游戏手柄在沙发上左摇右晃，摇头，“不想。”
周默川将半化不化的雪糕拿出来，一口吃掉，“为什么？”
“大仇得报，爽够了，再看就是污了眼睛。”柚柠扫他一眼，荧幕里的小人惨叫一声，死翘翘了。
最近事业发展的顺风顺水，柚柠也不用整天琢磨着参加比赛之类的，她的画很受欢迎，说不定很快就可以在这边开画展。
周默川笑了笑，看了眼柚柠小腹处隆起的肚子。
“现在我这边已经稳定下来了，你真的不回国？”柚柠最近有偷偷关注齐悦的状况。
这阵子接连丢了几个大单子都被楚明远收入囊中，齐悦的现状已经大不如从前。
那是周默川最在乎的东西，是他对父母的交代。
或许他现在有报恩的热情，有愧疚，有对孩子的保护欲，可这些东西最后都会在平淡的日子里失掉原本的浓墨重彩。
到时周默川说不定会怨她。
“回去吧，周默川。”柚柠说，“我不需要你为我做出牺牲。”
“退一步说，好的感情应该是互相成就，而不是相互钳制拖累。”柚柠拿了颗樱桃塞到周默川嘴里，“你不是要追我吗？处理好公司的事，体体面面的来追我。”
柚柠从前很怕一个人。
她极其渴望家人，渴望能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