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白给冲的一个趔趄,强压下脑中翻腾的气血,沉声道:“玄门林小白,为查邪祟而来。将军,此地煞气冲天,阴兵借道,已扰乱阳间,你可知是何缘故?”
那名为白芸的将军残魂沉默了片刻,那声儿听着就累得慌,还透着股没办法的劲儿:“我等皆是当年战败被伏于此的残部,力竭身死,魂魄被这地煞怨气所困,本该渐渐消散,重入轮回。”
“那为何如今会再生波澜?”林小白追问。
“不久之前,”白芸将军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凝重,“一股更为强大、更为怨毒的气息降临此地。她……她也是当年古战场上的一员,乃是镇国女将,秦氏红缨!国破之日,她不愿受辱,于阵前横剑自刎,忠烈殉国!”
“红绳女将,秦红缨?”林小白心头一跳,之前那些关于红绳的线索,似乎在这一刻串联了起来。
“不错!”白芸将军的声音透着一丝不安,“她的怨气邪乎得很,跟埋在下头的血玉对上了眼,一下子就炸了。她恨意难消,竟要逆天而行!”
林小白眉头紧锁:“逆天而行?她想做什么?”
白芸将军的残魂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语气中充满了深深的忧虑与警告:“她正在利用此地所有战死士兵的残魂和无尽的煞气,吸纳血玉的邪能,妄图……重塑她的肉身!真让她成了,一个憋了几百上千年的大粽子就得出土祸害人了!到时候,可就不是死几个人那么简单了!你们先前所见的阴兵借道,不过是她在聚集力量,进行的初步演练罢了!”
话音刚落!
轰隆隆——!
整个万骨坑突然开始剧烈地晃动起来,仿佛地龙翻身!
那些原本散落在四周,或是被林小白定住的兵煞,此刻像是接收到了某种无形的命令,空洞的眼眶中猛地亮起两点猩红的光芒!
一股远比之前狂暴百倍的杀戮欲望,从它们身上爆发出来!
“吼——!”
无数兵煞从四面八方,如同黑色的潮水一般,朝着林小白所在的位置疯狂涌来!
林小白握紧了手中的虎符,从虎符上传来的,是属于白芸将军那股不屈的战意,他看着那铺天盖地涌来的阴兵,脸绷得紧紧的。
“她发现我了。”
他咂了咂嘴。
“呵,这是要关门打狗啊。”
“妈的,玩大了!”
林小白骂了句,脚底下抹油,身子拧了个不可思议的角度,险险从几个扑上来的黑影缝隙里钻了出去。
那些玩意儿黑洞洞的,带着能把活人吹成冰棍儿的寒风,呜嗷喊杀着,从万骨坑四面八方潮水似的涌过来,整个练车场都跟着震。
他几个起落窜回那辆快报废的桑塔纳旁边。
褚卿卿刚探出头,就见林小白掏出手机,吼得电话那头都快炸了。
“陈建涛!半小时!南城风水协会,能喘气的都给老子滚到平安驾校来!有一个算一个!耽误了事,老子扒了你的皮!”
陈建涛在那头估计吓尿了,屁都没敢多放一个,连滚带爬地应了。
没多会儿,几辆破车歪歪扭扭冲进练车场,车门一开,稀里哗啦滚下来一群人。
陈建涛跑最前头,他后头跟着几个鼻青脸肿的,正是胡广大师那几个倒霉蛋徒弟。
再后面,几个老头穿着长衫,戴着老花镜,哆哆嗦嗦的,被陈建涛半推半搡弄来的。
褚卿卿吸了口气,迎上去,三言两语就把这群虾兵蟹将指挥起来,从车上往下搬东西,检查还能用的家伙什,倒是有几分大管家的架势。
林小白没功夫搭理这帮人的小声嘀咕,几步走到他们跟前。
“都他妈听着!”他声音不高,却让每个人都闭了嘴,“不想死的,照我说的做!立刻,‘北斗镇阴阵’,给我布起来!”
他从帆布包里抓出一大把手指粗的黑漆漆小旗子,劈头盖脸地分派:“你,那边土堆,离地三尺!你,雪糕筒旁边,插!”
众人给他那股子劲儿唬住了,闷头就干。
一个山羊胡老头,扶了扶眼镜,颤巍巍地开了口:“小……小友,老夫张松文。这北斗镇阴阵,怕是……此地煞气太重……”
林小白看都没看他,从怀里摸出那枚青铜虎符,直接扔了过去。
“自己瞅瞅!再多一句嘴,你第一个喂它们!”
张松文手忙脚乱接住,虎符入手,一股子铁血沙场的冰冷气息冲得他一哆嗦,手里的虎符差点掉地上。
他嘴唇抖了半天,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额头上汗珠子直往下滚。
“昭……昭武……”
老头再不敢废话,抓着虎符,第一个就往林小白指的方向跑,比兔子还快。
其他人哪还敢磨蹭,手忙脚乱地开始插阵旗。
林小白要的就是用白芸将军这虎符上的将魂气息做引子,把古战场那些失控的兵煞全弄进这临时阵法里,再借驾校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