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与众将商议撤退之计。
他要回到雍凉。
但回退往之前,要将绵竹,巴西,广汉、汶山四郡分割出益州,与阴平,武都以及半个汉中联合起来,成为独立的新州,命名为巴州。
至于其他郡县,虽名为夺下。
但因为群众基础太浅,又有屠城之事。
曹操认为与其争取,不如果断放弃。
专注守好益州西部这几个重郡,亦非大败也。
治所设在绵竹。
假托刘阐为巴州之主。
夏侯惇主导巴州军政民政诸事,彭羕为谋士,孟达作为其副手,领东州兵驻防协助。
不管怎么说,先把这个州稳固下来。
达到自给自足。
曹操的意思,欲使巴州作为割据益州之痼疾,于高处俯瞰整个益州。
令刘备不得于益州安稳图存,谋其发展大业。
毕竟巴州与雍凉来往不易。
若联雍凉之道为敌所断,亦可固守益州西陲,耕战自养,以足军需。
并在曹操北部出兵汉中之时,巴州亦出兵接应,以达到两面夹击之作用。
倘若得幸,能一举将汉中之地尽数收入囊中,那便可舍弃阴平险路,以米仓道作为战略要道。
便可维持两地紧密联系。
曹操把自己制定完自己的计划说给张松,想听听他的意见。
张松俯首叹息:“此计甚妙也……”
曹操有些诧异,他看出来了,张松有些心不在焉,他放下了图纸。
“永年,有何心事?”
“丞相……”
张松嘴唇剧烈的颤抖着,忽然高呼一声,竟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放声大哭起来。
“永年,何故如此?”
曹操大惊,赶紧上前搀扶。
张松哭泣道:“丞相此一走,我全家老小必不得存也!”
“这……”
曹操心中惶然一沉。
当时得胜之际,乃心记此事。
败逃之际,心中却只记挂全军是否安然撤退,曹彰箭伤可有大碍,倒把张松一家老小之事给忘得一干二净。
但曹操也没办法。
终究未能得入成都,自无法救出张松一家老小。
那么话又说回来,曹操有没有想过别的方法。
其实,还真有。
比如以刘阐之身换取张松家眷,亦不失为一个折中的办法。
那毕竟是刘璋亲儿,刘循胞弟,从刘循的角度,其意义不亚于张松一家。
可问题是,曹操还要利用刘阐作巴州之主,稳固投奔益州之士的情绪。
毕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刘璋既有归附之举,刘循反出,乃乱臣贼子。
刘阐随父而附,才是真正根正苗红的继承人。
手上只要握着这个继承人,很多事情办起来也容易许多。
前番屠城之举,颇失民心,若再失刘阐,便真难在益北立足也。
他没提刘阐之事。
乃以自己袍袖去擦拭张松泪水。
“哎,此孤之错也。”
遂命荀攸差使臣,携重金往成都之地,以换张松家眷。
可谁都知道,这就是一个心理安慰。
这时候刘循怎么可能因为钱,把张松家眷送回来?
又或许,此时张松一家早已被屠戮殆尽。
哪还有生还之机?
于是,曹操又向张松保证:“汝且随孤还京,孤当表奏陛下,擢汝为太常。更赐佳人美宅,俾汝封妻荫子,永享尊荣。”
没人怀疑曹操的承诺,对曹操来说,这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也没人怀疑“太常”的含金量,那可是当朝九卿之首。
朝中比他官大的,掰不满两只手。
按说,做官能做到这个地步,人生也就圆满了。
张松才三十出头,就已位极人臣,这是何等的荣耀?
虽孤家寡人,人生当未尝不可以再从头再来。
可张松想到自己一双可爱的儿女,依然哭泣难以自抑。
曹操劝了一会,叹了一口气,也就不再劝了。
他知道,张松忆及妻儿兄长,一时间必难以释怀。
但他是聪明人。
应该能想明白其中利弊得失。
而后,与众将商议建州之事。
……
益州,成都。
刘备与陈到闲逛,刚闻听刘循欲斩张松一家。
感慨之际,见巷子北头人头攒动。
只见刘循骑马在先,卫队列队在后,数十名男女老幼皆身穿素衣,以绳索花绑。
一个连着一个走上街头。
城中百姓皆以带土的杂草投掷,以泄心头之恨。
刘备赶紧上前:“贤侄,何故如此?”
刘循跳下马来,一抱拳:“伯父,乃当街杀张松一家老小,以报我父之仇。”
刘备看向那些囚人:“这些,都是张松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