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安心去战成都,末将十日之内必下葭萌关。
然而,第一个十日过去了,第二个十日过去了……
说不清第七个,还是第八个十日也过去了。
葭萌关依旧岿然不动。
曹洪想尽了办法也无法攻破城池。
后乃效曹公夺城十计,以粮草相诱,诱敌将出城伏杀。
他的计策成功了。
敌方主将真的被诱出来了。
本来嘛,曹洪最初几日,亲率伏卒夜守。
可未见城中有半点动静。
天长日久,不免有些懈怠。
可谁知,就在他要放弃这个办法之时,敌将霍峻领精锐出城,烧毁了两仓粮草,杀了曹洪的部将晏明,然后在伏军的围困中杀出一条血路,又冲回了城中。
而后紧闭大门,开始了新一轮的死守。
为此,朱灵也受了伤。
曹洪气得破口大骂,对部下乃言:“欲断龟鳖之颈,乃以鸡肋为饵诱之,讵料饵为其所啖,竟复缩甲入壳。敢问世间可有此番道理?”
部下设伏不利,愧不敢言。
曹洪乃心中暗思:“别等到曹公得下成都之时,我还没能夺下葭萌关,那这脸面丢得可够大了。”
经此事后,曹洪难免气急败坏,又数番攻城。
皆不得入葭萌关半步。
但好在,曹操举十倍兵马,同样也没能攻下成都。
最后,曹操成都失利的消息传了过来,他还是只能在葭萌关外转悠。
……
另一边,曹操派徐晃率军支援曹洪攻城。
然后与荀攸商议,若实在不能速得葭萌关,便复走阴平险道而归往汉中。
曹操也有点想要放弃了。
正得此时,闻刘备派使前来。
曹操按着大案思索:“他又派使来做什么?”
当即命升帐,以文武入堂,名曰礼遇,实为威压。
毕竟是互为敌对,谈事就谈事,没必要给你好脸色。
可谁料使臣黄权按剑而立,目光如炬扫过满堂甲士,竟是满面轻视之色。
又看向侧立的张松,哼哼一笑:“永年在曹营待得可好?”
张松故意相气:“好极了,曹公乃大汉丞相,乃国家重臣,其知人善任,我之才能得到施展,比在刘季玉手下舒服多了。对了,你这门牙又落向何处?”
黄权轻蔑一瞥:“哼,果然物以类聚也。”
曹操斜目而视,几乎是以眼角看向黄权。
冷然一哼:“蜀使此来,有何见教啊??”
黄权亦把脖子扬得老高,基本是下巴对着曹操。
而后,很随意的一拱手:“乃为换质而来。”
曹操神色一凛,虚目颔首略有紧张之色:“汝欲换何质?”
黄权哼哼一笑,双指一指张松:“乃以此人家眷一百二十六口换得一人!”
张松一怔,方知自己家小至今尚在,心中顿时一喜。
可却不知曹公会作何选择,神色不免又骤然一紧。
而曹操何其老辣,他已经猜出黄权欲换何人了。
刘阐。
必然是刘阐!
尽管此刻他心中是一万个不想,但当着张松之面,听闻能换归张松家眷时,还是表现出一副相当积极的态度。
他收起狂狷之态,身体骤然向前一倾,询问道:“何人可换归张永年家小?”
“乃先主二公子,刘阐公子也!”
此刻,黄权将刘璋称为先主,是以将刘备当成现任之主。
“哦?”
曹操抚髯颔首,却反诘道:“刘阐公子随刘季玉归附汉廷,已是国之桢干,又为孤座上嘉宾,若将其予刘备此等奸佞之徒,非乃推其入水火深堑耶?”
曹操口中说着此言,眼中悄无声息的观察着张松神态的变化。
他发现,张松也在看着他。
眼中充满了期待和请求。
曹操心中既在痛骂,也在权衡。
若换,则失益州枢柄,名实之阙难掩,益州之士,恐难效死归附。
若不换,又令益州之士遭觉轻慢,归附之心亦失赤城。
刘备啊刘备,你怎如此之损也?
本来嘛,以曹操“宁我负人,毋人负我”的极端利己原则。
必留刘阐,而弃张松。
但当下,张松之才尽显,他介绍的彭羕亦有经天纬地之才。
还有他的朋友孟达。
倘若真的选择拒绝。
此三人必与孤背心离德,难免做出什么悖逆干纪之事。
若将其三人俱杀。
无论是何原因,都必使益州之士与我为敌。
仔细权衡之下,曹操心中已有倾向。
虽失刘阐,但我是大汉丞相,以皇命行事,亦没有什么名不正言不顺。
若想于益州立足,还是得需要这些益州士人相佐。
更何况,他对张松还是存有一定的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