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衣脏兮兮的宋平安斜靠在一根柱子上，右手摩挲戒指项链，“明天可能是我们最后一天，路夏今早看我们的眼神，就那种……”
“乌合之众。”陈天岳接话。
“卧槽！”宋平安手头动作一顿，“老陈，你什么时候学的成语？”
“自学成才。”陈天岳习惯性右手梳理前额发丝，弄出大背头。
林顾北双手摆弄一盒火柴，抽出一根，划拉一下点燃，焰火立马被寒风吹灭，“也不一定，万一我们赢了路夏，那在演员圈也算……”
“震古烁今。”陈天岳秀一波文化。
宋平安：“？？？”
林顾北：“……”
这时，很轻的脚步声响起，三人回头一看，是灰色布衣的王守。
“哟~哥们，醒了。”宋平安挥手打招呼，“你和老江一样爱睡觉。”
王守走近，面无表情解释，“我前两天没有休息，今天困了。”
“牛。”宋平安竖起大拇指。
王守的到来让氛围一下沉静。
足足过去两分钟，“话痨”的宋平安还是忍不住问道，“哥们，你跟老江很熟吗？”
王守往前一步坐在台阶上，语气不自觉温和三分，“我们是室友，住在一所不正常的精神疾病医院，那时他才16岁。”
“时过境迁，他变化真的大，长高了，长胖了，情绪更稳定。”
“稳定？”林顾北嘴角一抽，“他的情绪可一点都不稳定。”
谁知，王守认真反驳，“不，现在的他已经很稳定，你们不知道他经历过什么，不可能感同身受。他没有疯掉，真的很坚强。”
林顾北又划拉一根火柴，风一吹一秒熄灭，“我听苏苏说……洛玥教他要笑，疯狂的大笑，有这回事？”
王守摇摇头，“不清楚，我死之前江轻对洛玥表白被拒了。”
“哦？”宋平安一脸八卦，凑近王守，肩膀挨着肩膀，“聊聊呗，老江和那姑娘的感情故事。”
陈天岳与林顾北也竖起耳朵倾听。
沉默半晌，王守再次摇头，“背后说这些不好，你们想知道，可以问他。”
“切。”宋平安兴致全无，“吊胃口。”
陈天岳捏着下巴细想，“无伤大雅。”
“大哥，别秀了。”宋平安半开玩笑道，“这叫不解风情。”
“错。”林顾北打了一个响指，“标准答案叫谜语人。”
“这特喵词语！”宋平安白了一眼林顾北。
玩笑两句，宋平安仰望夜空，用极小极小的声音问：
“哥们，你在我们当中最强，你说明天一战，能赢吗？”
王守将斩鬼刀放在一旁，侧身注视宋平安，中肯告知，“不太可能赢，路夏与我在无序之地斩杀的诡异不同。”
“我斩杀的，是那种刚晋升不久的诡异，路夏……强大到离谱。”
陈天岳释怀道，“没事，最危险的地方留给我。明天一战，若真的有人会死……第一席位，我预定了。”
“不答应。”林顾北目光坚定，“我没死之前，你们不准死！”
宋平安左手托腮，“你们好勇敢，小爷怂，想最后一个死，行吗？”
王守一愣一愣，“你们……不怕死？”
宋、陈、林异口同声，“怕！”
“不过，真到了要牺牲那一刻，我们也会义无反顾。”宋平安口吻轻松，往后一躺，放飞自我。
突然，他看到一双沾染泥土的绿色运动鞋，以及少女的双下巴。
“好大。”宋平安感慨。
秦瑞雪脸一红，双手捂住胸口，往后退了一步，“臭流氓！”
“我是说双下巴好大。”宋平安鄙夷，“你这身板，自己没点数？”
秦瑞雪更加羞红，“我踩死你！”
宋平安赶忙起身，与少女四目相对，“小丫头，你出来干什么？”
“哼，要你管。”秦瑞雪仰头。
五人安静待在屋檐下。
秦瑞雪坐着，蜷缩膝盖，抱紧双腿，“宋平安，江轻很强吗？”
“我的意思，他聪明，我认。可从始至终，他没有表现出任何强大的力量……他的奇迹是什么？”
这一点王守也好奇。
吊儿郎当的宋平安哑然失笑，“老江的奇迹叫‘心想事成’。”
“能力……信江轻，得永生。”
“大骗子。”秦瑞雪鼓起腮帮子，“我干爹告诉我，江轻可以召唤很多鬼。”
“你知道还问我。”宋平安瞪了少女一眼。
秦瑞雪沮丧，“我只是不懂，他哪来的信心，敢跟路夏赌命。要知道，哪怕召唤一千只厉鬼，也绝对打不赢路夏，数量毫无意义。”
林顾北扯了扯领口，让其宽松点更舒服，“当时的情况，若非江轻通过‘激将法’，让路夏与他赌命，那我已经被路夏杀死。”
陈天岳护犊子的说，“他为我们换来了一线生机，还不够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