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百味楼，欧阳珍珠便搂住脂婉的手臂不放。
脂婉暗暗摸了下肚子。
她怕表哥点的菜，浪费了，方才拼命吃，把自己给吃撑了。
她这会儿也想走走消食。
可想了想后，她还是摇头拒绝了，“不了，表哥明日还要早起上朝，我们要早些回去。”
“那便让陆大人先回去，一会儿我和哥哥送你。”欧阳珍珠道。
“这……”脂婉有些犹豫。
“我有些吃撑了，想走一会儿再回去。”陆湛看了她一眼，开口道。
脂婉惊讶。
但男人已经率先朝前面走去了。
“走吧走吧。”欧阳珍珠拉着脂婉的手，催促道。
本来是陆湛和欧阳磊走在前面的，但渐渐地，欧阳珍珠和脂婉走到了前面，两人慢慢地跟在后面。
夜晚的街头，聚集了许多卖艺的江湖艺人，他们精彩的表演，吸引了许多百姓驻足围观，脂婉亦是其中之一。
她看得目不转睛，看到精彩处，也会忍不住叫出声来，并用力鼓掌，“好！”
那激动兴奋的样子，跟她平时谨慎的模样，判若两人。
等她转头时，才发现陆湛、欧阳磊、欧阳珍珠，三人站在她身后，俱是惊讶地看着她。
脂婉：“……”
想到方才自己的放纵，她轻咳一声，为自己找补，“我第一次在晚上出来，也是第一次在晚上，看这么精彩绝伦的表演，一时情不自禁……让你们见笑了。”
欧阳磊闻言，看向陆湛，不认同地说：“老陆，你这个表哥，做得真不称职，咱们脂婉表妹，长到这么大，你们竟是一次也没在晚上带她出来玩过？”
欧阳珍珠也道：“你们陆家管得也太严了，得亏是婉婉性子好，待得住，换做是我，我肯定要疯。”
听着兄妹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脂婉眉心蹙了蹙，这话说来，倒像是她对定国公府不满了。
她急忙解释道：“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姨母他们对我并不严，是我自己不敢在晚上独自外出。”
陆湛看着小姑娘着急的样子，淡淡道：“确实是我们疏忽了。”
脂婉一愣，旋即有些局促，“表哥……”
“等我有空时，多带你出来走走。”陆湛温声道。
脂婉受宠若惊，卷翘的睫毛，轻轻颤动，糯声道：“多谢表哥。”
看着小姑娘乖巧的模样，陆湛手指动了动，想摸摸她的脑袋，最终克制住了，但唇角却隐约弯起。
有个这样的妹妹，也不错。
一行人逛了许久，返回时，经过一座热闹繁华的楼，看起来灯火辉煌，比别处更加热闹。
脂婉见了，脚步微顿，不禁好奇地多看了一眼，“那是什么地方？”
欧阳珍珠眼珠动了动，附到她耳边，小声道：“那是……青楼。”
“青楼？”脂婉惊讶地叫出声来。
走在前面的陆湛和欧阳磊，听到了，都停下了脚步，朝脂婉看去。
脂婉一窘，忙拉着欧阳珍珠的手，快步走去前面了。
她听过青楼，但没见过，所以方才乍然看到，并没有联想到。
想到此，她忍不住又偷偷打量了一眼那座楼。
陆湛捕捉到她的小动作，顿了下，方才考虑不周，早知，便不该带表妹走这条路的。
“表妹可真纯真，不像欧阳珍珠，那丫头可是什么都懂的。”欧阳磊感慨了一句。
陆湛闻言，有些懊恼。
表妹结洁无垢，实在不该让这样的腌臜之地，污了她的眼。
方才是他疏忽了。
“我跟你说，那家青楼，叫春香楼，是京中最大的青楼，里面的姑娘，个个容貌不俗，才艺出众，京中许多世家子弟，都爱来这里喝酒。”欧阳珍珠在脂婉耳边，小声道。
脂婉惊讶地看着她，“你怎么那么清楚？你去过？”
欧阳珍珠轻咳一声，“我自然是没去过，我在话本上看到过，不过下次有机会，我定要去瞅瞅，所谓的销魂窟，是怎么个销魂法。”
脂婉听得有些心动。
她也很好奇。
但她同时也知道，那种地方，不是正经的姑娘家该去的，被人知道，可就完了。
“那种地方，不能去的，你别干傻事。”脂婉劝道。
欧阳珍珠有些不服气地说：“凭什么他们男人就去得，我们女子就去不得？”
脂婉无言以对。
“我跟你说，我哥，还有段凌，以及你表哥，肯定经常去。”欧阳珍珠斩钉截铁道。
“表哥……不可能！”脂婉摇头。
表哥向来克己复礼，才不可能会踏足那种地方。
说欧阳磊和段凌经常去，她倒是信。
欧阳珍珠白了她一眼，“天下乌鸦一般黑，别看你表哥那么正经，骨子里都一个样，我不信他私底下也那么正经。”
“我表哥就是那么正经的人，他是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