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氏见她多数跟在二房柳氏身侧,不过柳氏倒是真将她当成自己孩子看待,该训时候训,该宠时候宠。
两人有时也同真母女一般,会手挽着手一起消食。
在这事上,卫氏承认柳氏比她大度,她对别人的孩子,是做不到如此的。
却说第二日卫氏带着谢礼,来二房道谢时,宁芙与宁荷,已在去学堂的路上了。
宁芙已不再学堂中学习课业,这一回,只是领学堂给评为女才子的女君的奖赏。
学堂里又来了不少小女君,约莫十岁年纪,见到宁芙时,眼中倒是闪过些许茫然,陌生些的府邸,这般大小的女君,已是识不得她了。
宁芙不由想起,自己这般大的时候,也同她们一般,茫然的看着更大一些的女君离开学堂。
她到如今,也不知那些女君是谁,或许孩子已不小了。
人生便是这样的传承,一代又一代,同样的时日里,有人因学业操心,也有人忙于后院勾心斗角,也有人相夫教子。
很快宁芙看到了章和。
如今她充当的,是曾经自己的角色,学堂中所有的小女君,都很听她的意见。
章和也注意到了她的视线,抬起头,与她遥遥相望。
第一瞬,她浑身僵硬,可很快便想起了宁芙与陆行之,已定下了亲事,不由放松下来,朝她微微一笑。
章和喜欢宗肆。
尤其是得知他死讯那时,她确定了自己对他的喜欢,喜欢到奋不顾身去了她一直讨厌的北地,喜欢到拒绝了一门很好的亲事。
只是世子哥哥,对她虽然极好,却并不热络。
他闲着无事时,总喜欢摩挲着一只破旧的荷包,似乎透过荷包,在思念着与那荷包有关的人。
章和忍不住问了他,荷包的由来,为何不换一只新的。
世子哥哥盯着她看了许久,却是并未隐瞒,道:“这是阿芙绣的。”
章和心中很难过,她知晓他这般坦荡的告知她,便是不喜欢自己,也是在提醒她。
自此之后,世子哥哥对她便更有距离感了些,尽管他会关心自己,可那种关心,却绝非男女之间的。
后来京中传来了宁姐姐与陆公子定亲的消息。
她有些高兴,生出了一种如释重负之感来,宁姐姐成婚了,世子哥哥早晚也得成亲,自己与旁人相比,占了几分优势,华安府与父亲,都是世子哥哥信得过的近亲。
“宁姐姐,恭喜你得了女才子的荣誉。”章和在这事上,却是真替宁芙高兴,并不嫉妒她得到了此殊荣。
宁姐姐先前对自己,也是照顾有加的,何况在学业上,那是真才实学,不掺水分的,谁厉害便是真厉害。
再者,女才子两年一评,她日后也还有机会。
宁芙朝她笑了笑:“章妹妹日后还有机会。”
“宁姐姐不必担心我,我并不失落,也不后悔我的选择。”章和道。
不后悔的选择,宁芙也是清楚的,那便是不顾一切去北地寻宗肆。
这一世,宗肆对她的态度,言辞间似乎有些冷淡,那上一世,他对她究竟如何?
宁荷也听出了些许深意,章和在此时提及她的选择,也许有些许宣誓主权的意味,虽算不上针锋相对,可在感情上,无人能做到理智,章和这是想赢四姐姐一筹。
“章妹妹到底做了何选择?”宁荷却装作什么流言蜚语也未听过一般,道,“章妹妹不后悔,想来是得到了想要的回报吧。”
她分明是知晓,章和未得到回报,世子最近可是时常出现在国公府的,宁荷已撞见过几回了。
宁芙惊讶地看了看自家五妹妹,却是不知她在何时,学得这般“一肚子坏水”的,不过这是在维护自己,她不由勾了下唇。
这样的阿荷,比好欺负的阿荷,更要让她满意,女君太过老实好说话,并非是好事。
章和却是生出了几分尴尬,随后又笑盈盈地对宁芙道:“宁姐姐定下亲事,我还未来得恭喜宁姐姐,陆公子与宁姐姐是极相配的,我在北地听到时,便是由衷替宁姐姐高兴。”
宁芙含笑与她应酬了两句,便带着宁荷去见了夫子。
“章妹妹对世子,似乎生出占有欲了,对旁人有些敌意。”宁荷对宁芙道,她知晓姐姐心中,自然是有些许不愉快的。
“女君小些,就容易生出这般情愫来。”宁芙道。
“只是却并非是所有女君,都知礼义廉耻的,京中的女君,也不是未出过偷人之事。”宁荷道。
宁芙想起自己曾经做过的梦来,那是自己的葬礼,章和是被宗肆带回来的,一时未有言语。
夫子见到宁芙时,却是欣慰地笑道:“四姑娘如今也算给我涨了脸。”
任何朝代都相同,夫子都喜欢学业好的学生。
宁芙含笑道:“夫子的课,却也有意思,是以我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