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努力睁开了眼,入目是一张苍老满是褶子的脸。
“啊!”檀弃真被吓了一大跳。
那人也被吓了一跳跌坐在地。
檀弃第一反应是这是地府的人?后来眼神一转,瞧见了屋内的布置,外头还是一望无际的水。
檀弃才反应过来,她是在船上。
那眼前这个老者又是谁。
听到声响,外面才匆忙进来了几个侍女,为首的穿着绿色的衣裙,打扮虽不张扬,但衣裳首饰的料子确实眼愁的上乘。
即便对料子首饰一知半解的檀弃也能感觉到一股贵气。
那女子匆忙赶过来,又柔声拍了拍檀弃的背道:“女公子莫要惊慌,此乃我家粟华君特意请来的医师。”
檀弃有些意外问道:“粟华君?”
女子听着她这疑惑的语气一愣,同身后的婢女互相对了个眼神。
那女子干笑一声,很快稳定下来道:“奴英角,女公子若有事可以唤奴。”
檀弃摇了摇头,对她称呼自己女公子有些意外,她看起很像什么贵族家的小姐吗?
英角见她缓了过来,便识趣起身,又颇有条理地将事情一一安排下去。
“医师莫要见怪,此次粟华君必当有厚礼相谢。”
医师忙道:“不敢不敢,小事尔,也非什么棘手病症,如常就好。”
英角又是行了一礼打趣道:“此事,奴可做不了主。”医师也是笑了笑,英角便又道:“还要劳烦医师,写幅药帖。”
医师闻言敲了下自己的脑袋道:“瞧我这,又忘了。”言罢,即刻上手写了一副交给英角。
英角行了一礼接过,安排底下的侍女去办了,又叫人将檀弃醒了的事去告知粟华君。
甚至还派人去取衣钗首饰,放在檀弃身边,方便她取用。
檀弃坐在床榻上瞧着一愣一愣的。
英角办事井井有条,又妥帖又细致。
檀弃倒是有些佩服,她明明瞧着年纪也不大。
正想着,门外有人敲了敲门,檀弃抬眼有些警惕,英角道:“女公子无需担心,外头应是粟华君。”瞧着檀弃道:“女公子可要一见?”
檀弃道:“粟华君?见吧。”
英角垂首称是,但却没立刻将粟华君放进来,反倒是让侍女给檀弃搬来了一扇屏风。
英角笑道:“女公子如今不太适合见客。
檀弃闻言瞅了眼自己,尴尬地摸了下自己的鼻子,暗道自己这是在歌楼混久了,太随意了。
英角只是笑笑,这才将门外站着人放了进来,其他侍女也陆续出去,屋内只剩下英角,檀弃和这个粟华君。
即使隔着屏风也能瞧见那人姿态贵气优雅,有礼有节,进门还同檀弃行了个礼,粟华君开口道:“挽儿妹妹多年未见,是否安好?”粟华君的声音似乎很是年轻。
檀弃倒是注意到了他的称呼,他称呼自己为挽儿,杭挽?
这是认错人了?
不对!
檀弃下意识摸着身边,英角见状忙从一边拿出了一个白玉雕刻的水滴,上面刻着繁复的花纹,似乎是什么异兽,英角拿着这个坠子走到檀弃面前问道:“女公子可是在找这个?”
檀弃从她手里接过道;“对。”
英角笑道:“这是您和粟华君订婚的信物呢。”
檀弃:“”什么婚?
檀弃手里握着的玉坠似乎滚烫起来,她回忆起之前悬崖边上的事,杭挽说要让她帮忙救福国。
这就是她救福国的方式?
只要檀弃愿意代替她成为杭挽,那死在河底的就只是一具无名女尸。
当然这么粗糙的身份调换根本瞒不住任何人,知道内情的人几乎心里都有谱,硬扯罢了。
更何况昭国想攻打福国又怎会因为一计不成就放弃。
但这已经是杭挽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
粟华君在屏风旁被冷落了好一会也不生气,只是问道:“挽儿妹妹可是身体不适?”
檀弃握着那水滴形的玉坠沉默了片刻,才哑声道:“我不是杭挽。”
屋内众人皆是一愣。
昭国·浮鸣
往日热闹的街道今日空空如也,昭王刚在他们这一座小城被刺杀,街上如今都是抓刺客的,其余人都躲在家里不敢出门,怕被错人,就连商铺也没几家开了。
昭王落驾恒阳君的府邸,他坐在花园里,手臂上即使是一道小口子,医师也谨慎对待。
昭王放下手中茶盏,看向卜川和另外一位将领,语气严肃,用不知名的情绪问道:“死了?”
卜川拱手行礼道:“确实如此。”
当时杭挽自尽落水等他们找到的时候,人已经没气了。
昭王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道:“那孤费尽心力演这一出戏做什么?”
卜川道:“这人死了也不完全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