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生平最亲密的人背着她先行一步,虽然只言片语听下来似有难言之隐,但让她猝不及防碰见是真接受不了。
而且现在想想以前她师父的那些异常
只怕她过去给俩人更增添了几分刺激。
柳冬儿越想越委屈,可偏偏生不出来什么气。
一个是亦师亦母的养母,一个是之前对她有大恩,现在还勾着她心弦的色胚
柳冬儿一溜烟漫无目的往前跑,身后一道黑衣身影戴着斗笠往前追。
柳冬儿也不晓得要去哪儿,只是迷迷糊糊不想再回去,想去问剑山庄找义母。
李卯在身后跟的也不紧,就是亦步亦趋心有愧疚想让冬儿自己好好想想。
他跟着不过是怕人做什么傻事。
两人就这么在屋檐上一追一赶,到后边柳冬儿也发觉了身后的某人,速度也没有减缓,直奔雁江城北,靠雁江分流,澶河的问剑山庄。
门前虽有剑庄里头看门的子弟,但大多都是些外门不入流的喽啰,只是看见有人奔袭进去,却拦不住一星半点,只能回去报信。
两人你追我赶的
到最后也不清楚是不是柳冬儿想通了,又或者是后知后觉想起来山庄里头她义母不在,便愣在问剑台旁边的竹林里头怔怔出神。
竹林另一侧通往客居之地,清冷女侠一边乃是一八角攒顶亭台,竹林掩映,连着一座又一座亭子,像个极大的公园,中间还有供人站立的剑纹石台。
柳冬儿一身修身黑衣,长发随手绾了个结,手中按着一把长剑,立在一处石台上默然不动。
李卯收敛轻功,在后头缓缓从柔弱竹子上下地,斗笠取下来,轻叹着气一步一步轻柔迈向柳冬儿。
直到李卯在柳冬儿身后两步处站定,伸手就要去拉那腿边垂落的葇荑。
但下一秒倏然飞光一闪!
铮——
白蛇剑铿锵出剑,一亮白光直直刺向李卯!
李卯眸光波澜不惧,一副犯错认罚,挨打要立正,打骂不还口的模样一动不动,连衣衫都没有飘摇半分。
白蛇剑自李卯面颊毫厘之间偏错而过,转而扭过来的是那张少见噙泪,尽显柔弱彷徨的梨花带雨模样。
虽然她认不出眼前那黑不溜秋的男子,但那双眼睛她怎么也忘不掉。
那嗓音有些发颤:“李卯,你为何不避?”
李卯平静目视那双粼粼眸子,轻声道:“你要能解气,我任由你刺。”
柳冬儿用袖子擦了把眼泪,偏头过去,眸子微微低垂,声音越发小去:“你明知道我师父跟我的关系,你还非得犯你那花花公子的性子。”
“是,我师父她是漂亮,是身材好,但是你为了我难道就不能克制一番,这世上的美人那般多,那道宗多漂亮?身份比我师父显赫良多。”
“你怎么不去找她?”
李卯眨眨眼,觉得这时候不是跟冬儿坦白孩子他娘已经跟他关系匪浅的时候,不然保不准给人气笑。
“你就偏偏找我师父,我师父是尼姑,坏了可是她几十年的修行。”
李卯挠挠头,这什么“圣姑的修行”....但还是很想说一声是明明是圣姑逆推他的。
但男人吗
得有点担当,他觉得若是把真实情况说出来,冬儿还不一定会怪他,只是小有气头上,消消气过去了,以后他们好一家人团团圆圆在一张
在一块儿生活吗不是。
圣姑底蕴雄厚,一直一口俩总归不好,冬儿到时候还能帮他分担些
“冬儿,你可晓得其中苦衷,我跟圣姑均是情非得已,无可奈何才出此下策。”
柳冬儿眸光动了动,目视前方竹林还是没有转过身子。
她其实也想听听其中缘由,但就是有什么迫不得已的原因,她还是有点小气。
明明她跟色胚在京城相识那般久,来了一趟江南来找她,两人也就仅限于拉手亲嘴,然后就被师父棒打鸳鸯。
结果两人刚如胶似漆分开十多天,一转头回来发现被自己可亲严厉,怎么也想不到的师父给偷了家。
听两人那熟络语气,甚至还不是第一次,甚至还乐在其中。
师父的那嗓音,是她前所未有听过的柔和酥骨,一想就知道那表情多妩媚。
平常怎么严厉对她,就怎么温柔对李卯
她不生气才怪。
李卯见柳冬儿气息平复下来,便缓缓上前拉住那握剑的葇荑,轻声道:“你师父身上的白毒你可晓得?”
柳冬儿沉默半晌,微不可察点点头,显然还在气头。
李卯牵引着那倔强身姿往一边亭下走。
不费劲儿,也就执拗了小半息。
李卯语重心长道:“你师父身上的白毒...慈枚师太有解毒法子。”
柳冬儿好不容易搭理了李卯,扭头问道:“是那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