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卯此前同剑喻文正面碰撞两次,自是不会心里发怯,双脚一前一后扎紧马步,丝毫不退抬枪直逼来者不善的剑喻文!
台下,一直默默关注的祝梓荆却是看出些许不妥:“剑喻文明知他身法卓越,根本刺不中他,又为何还要如此直来直往?”
师清璇作为当代剑主,自然比祝梓荆晓得这毫无拐弯抹角的一击根本擦不到李卯半边衣角,只是淡淡道:“说不定剑喻文对自己颇自信,认为不留手必胜无疑也说不定。”
祝梓荆却轻蹙柳眉不甚赞同,剑家父子过招时是出了名的谨慎喜周旋。
方才剑横山面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山头小子都要试探三番,断水剑法不光快又急,同时还有一字谨。
剑横山这番习惯都是师承其父剑喻文,剑喻文又如何会做出如此横冲直撞之举。
寇玉门抿着丰润唇瓣,相信李卯多些,摇摇头道:“何需多虑,他要打不过,上去救他便成。”
……
台上。
那一抹靛蓝水清锋对上李卯咽喉间不偏不倚刺来!
其裹挟声势比之方才几剑不知强了凡几。
恰有势在必得,屠龙之伟力!
倏——
来了!
李卯眉头微皱,稳扎马步,迅速起手式抬枪相挡。
手掌间氤氲丝丝黑白,眼底深处并无多少惧怕。
台下台上旁观者屏住呼吸,
水清锋若流矢逼近李卯枪尖,两者即将相撞之时。
剑喻文突然身形暴起,以刺作砍!
直直斜劈李卯手中红缨枪头!
一道寒光闪过!
迸发出刺耳巨响!
咔——
咔嚓——
红缨枪立时宛若泥塑一般,一剑劈的枪头连带红缨缓缓跌落白石台面。
只剩下光秃秃枪杆握在李卯手中。
整个问剑山庄蓦地寂静一片,局势变化过于迅速,近乎所有人都未曾反应过来。
台下三女面色一变,已然相互点头打过招呼,准备随时上去拦人。
台上过招无兵器乃是大忌,甚至说没了兵器就跟死人没什么差别。
方才天三长剑被打入空中,有可取回的机会,但饶是如此明眼人也看得出来,只要他敢用命去拿,没有李卯牵制那一下,必是必杀一击。
现今长枪被削去了枪头,与棍子无疑,同利器相去甚远,根本再难过招下去。
台下看客寂静过后又是一阵嘈杂骚乱,不少老江湖颇满意这后生能跟剑喻文打到如此地步,但姜还是老的辣。
剑喻文有此一招,绕谁都没想到一剑过去砍的就是长枪,许是早已看出这长枪是木质的便宜货。
而且这一出可谓杀人诛心,还连带羞辱了这阿牛山阿扁一番。
至此,局势两极反转,从方才少年郎独挑天下四剑之一的志得意满,狂傲不羁变得稍显惋惜,但就是不清楚他会不会就此认输,若是还要硬撑下去,保不准被捅上几剑。
剑喻文江湖上伪君子的性子近乎大多数老江湖都晓得,睚眦必报。
剑横山伤势如此,只怕他要百倍奉还。
李卯挑眉脚步连点,首次后退拉开距离,立在远处面色古怪看着光秃秃的枪尖。
但剑喻文根本不给李卯喘息机会,枪头已落,棍棒对他再无威胁,当即双脚于白石台面上一重踏,衣袍翻飞,疾驰若风!
李卯眸光晦暗思忖间,手中握着枪杆连连退让,好似再难心生力敌之心,但又一直不投。
轻功退让之下,不多时到问剑台栏杆处就差了几步之遥。
旗杆之上,玉白貉眉头微蹙,袖筒中钢鞭已然蓄势待发,不过思来想去瞅见某人面色沉定,最后还是按兵不动。
台下三人里头某个道宗已然心急如焚,抽出来湛月剑就要上去救孩儿他爹。
不是说不信他,就是一万里头有一分可能这登徒子受点什么伤,她都不乐意。
反观大女朋友,自诩长辈的师清璇倒淡定些。
她是看出来,剑喻文已然因此番得胜急匆追敌而步法稍乱。
反观卯儿,虽是一直后退,但眸光淡定,并无多少后顾之忧。
以她的了解,说卯儿怯懦后退,倒不如说是诱敌深入。
就比如同她软磨硬泡时候不时装的可怜博取她放低底线
惯用伎俩罢了。
师清璇眸光微动,安抚情绪躁动的祝梓荆:“道宗莫急,他就算打不过,自保是没问题。”
祝梓荆回想起李卯身上的大自在法,沉默抿抿唇,放下剑作了罢,眸光担忧望向问剑台。
问剑台上,剑喻文紧逼不舍,李卯身形暴退,乌发落在双颊旁侧狂舞。
直到身后距离白石围栏就差半步,退无可退!
按规则而言,脱离问剑台者同样以战败为论!
剑喻文似是不想让李卯就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