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位谋权者,权衡利弊,疑心深重。
在道破心迹那一刻,他一步一步诱她入饵。
他确实也做到了。
撒手农耕一事,让她主动前往凤麟,每一步都在他算计当中。
包括她的小心思。
他知道,当初和他结契,是情势所迫,她想拿两人情意,哄他料理那些难缠的氏族。
他不戳破,也没必要戳破。
包括知道她偏心。
他从不奢望她的真心,只要结契后相敬如宾,这就够了,他不求太多。
他甚至决定,别处而居,以他的身份,她必定多一分旁人没有的惦记。
可他千算万算,竟没算到两人会诞下幼崽。
他有了幼崽......
为了幼崽,他怎么舍得让她们从小离开母族?
他妥协了。
他决定让权。
他捧上一切,断绝一切退路,只为了让幼崽有一个强大的母族。
他已经算准让权后,没有一丝价值的他,被弃之如履,再无翻身之地。
可是。
她说。
她不会让他屈居后院。
她知道他的野心抱负。
她问他愿意不愿意帮她,可那眼神分明在说,只有他,才能帮她......
木芸芸捏了捏他纤细修长的手。
“怎么了?”干嘛不说话?
回应她的是,是暴风肆虐般的吻......
就这样吧。
他想。
他会站在她身后,捧上他的一切......
......
阴霾之天。
月色也无。
岐月站在风雨廊下,遥看满湖秋色。
小奴隶站在他身后,小心翼翼开口:“大人,夜深了,该歇息了。”
山风吹拂一缕银丝。
头上的白玉簪倒映在这一池湖水里。
小奴隶顺着他的目光往湖对岸看了一眼。
那里打了一口井。
其实院子里也是有井的,可要是大族长在,院子就不打水了,怕动静太大,只在湖边这口井取水。
小奴隶算了算。
湖对岸来取了两次水了。
那就说明,大族长和嬴华大人叫了足足两次水......
想到这里,他低下头,不敢再看自家大人的脸色。
“嬴华大人今日大礼,大族长荒唐些也是有的,大人不要放在心上。”
小奴隶刚说完,就听见湖对岸的奴隶又拎着水桶过来了。
这是叫了三次水了......
他咽了一口唾沫,见到自家大人的脸黑的不能再黑了。
这才上半夜,大族长和嬴华大人也太......就是和岐月大人都没有荒唐过......
“大人还怀着幼崽,身子要紧,赶紧回去吧。”
小奴隶硬着头皮,只求大人不要看了。
岐月本也没想看。
只是这阴霾之天闷热的难受,他原本也就是出来走走,透透气罢了。
要是以往,他压根不会在乎。
可她一再招惹,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勾的他动了一分真心,如今又和旁人颠鸾倒凤。
他怎么可能不在乎。
“大人.......”
小奴隶跪下来,怕他动了胎气。
“大人,回去吧,夜深了。”
岐月深吸一口气。
一把拔下簪子,丢到了湖里。
“咚”的一声,引动一池涟漪。
“回去了。”
小奴隶松了一口气,赶忙跟上。
......
后夜。
小奴隶缩在灌木丛里,一声也不敢出。
他亲眼见到大人歇下了。
烛火也是他亲自灭的。
可是,现在......
他见到大人缓缓解下束带,上好的龙绡垂落在湖边。
一件,又一件......
“咚”
又一声。
这一声,让小奴隶捂住自己的嘴巴,瞪大双眼。
一条白麟尾鳍直接没入水中。
小奴隶:“!!!!!”
小奴隶吓一夜未睡。
等天亮了,幼崽被乳母抱过来了,他只能提了一分小心推开门,准备把大人叫起来。
而就在迈入房门那一刻,他打眼瞄到了书案上。
书案上,静静的放置了一枚白玉簪。
是大人置气时丢掉的那一枚......
......
“听说了没有,大族长昨夜又叫了三次水。”
“啧啧啧,这都三天了吧。”
“那可是嬴华大人,论地位,论身份,论样貌,比岐月大人也差不了哪里,大族长喜欢也是情理之中。”
“对对对,岐月大人怀了幼崽又如何,大族长还不是一次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