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风了。
初冬的山风像裹着冰渣子一样。
木芸芸披上兽皮，很快来到了西院。
她停在主院外，太衡气喘吁吁的跟了上来。
“去，帮我通传一声。”
木芸芸恪守礼数，不想添人话柄。
“大族长......”太衡硬着头皮开口：“大人身子不适，不宜见客。”
这会儿，连祖奶奶也不叫了。
木芸芸深吸一口气，直接迈步进去。
太衡吓了一跳：“大族长，这于礼不合！”
门被推开。
冷风刮了进来。
拂起太麟还未束冠的发。
“大人......”
太衡想死的心都有了，赶紧跪了下来。
“大族长执意要见大人，弟子实在拦不住，这才......”
太麟倚靠在床上，衣裳半敞，露出锁骨处密密麻麻的吻痕。
他脸色一沉。
“废物。”
太衡心都要跳起来了，他赶紧上前，把兽皮披在自家大人身上。
这样子被大族长瞧见了，那还怎么得了？
木芸芸心里想笑。
遮什么？
掩什么？
又不是没看过。
她不仅看了，还摸了，还咬了，还亲了！
摆出这姿态，好像是还怕她再觊觎什么，可先主动的，明明不是她。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境。
“你要回神山？”她问。
“不劳大族长费心，我与你之事，不过误会一场，还希望大族长以后莫要纠缠。”太麟潋滟般的眸子扫过来。
深如寒潭，彻骨冷。
木芸芸的心瞬间坠入谷底。
她想笑：“我纠缠？”
她从不知道他这样喜怒无常。
“也罢，倒是我一厢情愿，既然如此，就不叨扰大人了。”
她转身就走。
太衡想追：“大族长......”
可是见到自家大人脸色沉了下去，他只好把迈出去的步子收了回来。
“是弟子的错，不该答应大族长，让大族长心生误会。”
“无妨，怪不了你。”
太麟对此习以为常。
在神山，多是这种甩不掉的苍蝇。
不过见了一面，就上赶着凑上来。
要不是看在她照拂本家弟子的情面上。
他绝对不会这般客气。
太衡叹了一口气。
“大族长天资出众，样貌也好，要不是大人结了契，和大族长其实也不错的。”
真是可惜了。
太麟扫了他一眼，一脸嫌弃。
“和她比差远了。”
太衡好奇。
“大人，始祖长什么样？”
难道比大族长还好看？
大族长是他见过最好看的小雌性了。
提到始祖。
太麟不免有点羞赧。
他年幼时，曾在壁画上见过。
旷世神迹有载。
上古时，天地生倏，忽，混沌三人。
混沌日凿七窍而亡。
后，倏帝忽帝生始祖。
始祖后，地母，兽神等，相继随天道而生。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神祗。
壁画上。
始祖屹立众神之上，悲悯世间疾苦，让人仰望，不敢亵渎。
而那抹元神......
太麟不敢瞧，也瞧不清楚，只记得始祖耳垂上有一枚痣，殷红如血，壁画上并没有。
也或许，那壁画本就不是真迹。
只能临摹始祖三分样貌。
仅仅是这三分，那雪鼬一族就无法相较，简直是云泥之别。
这样一想，太麟收敛神色。
“尽快收拾东西回神山，不要在此久留。”
“是，大人。”
......
太皞氏走了。
本也没有什么要收拾的。
只有两具被朱厌杀害的弟子，要带回本家，好好厚葬。
太衡办事利落，不过一个时辰就全部打点完毕。
等木芸芸收到消息，人已经走出敖山了。
“这太皞氏也是，说走就走，连个招呼都不打，也太没礼数了。”白桑儿递上一盏茶，小声抱怨。
仪仗也没有，伺候的小奴隶也没跟着。
要不是西院伺候的小奴隶过来打了声招呼，她还被蒙在鼓里。
木芸芸没接这盏茶，只是盯着茶盏上氤氲水雾微微出神。
他只是想躲着她罢了。
说翻脸就翻脸，喜怒无常，说走就走。
罢了。
她忍不住摸向小腹。
好在，他不知道有了幼崽，就当是去父留子好了。
想通了，木芸芸就不想了。
不过，也多亏和他结契，她竟然进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