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竹,贺虎,放下兵刃,不必担心。”
邱莫言手托一只茶碗,漫不经意,转头看向定安二人,双眉向上一挑:“我与东厂有仇,绝不是东厂之人,放心。”
定安皱了皱眉毛,看向红袖。
小叫花笑了笑,扯了扯他的袖子。
“锵”“锵”两声,铁竹贺虎二人冷哼一声,收刀入鞘,坐了下来。
定安也收了断刀,缓缓坐下。
邱莫言笑道:“还不知两位尊姓大名?”
“黎定安。”
“任红袖!”
“莫言在此先行告罪。”邱莫言拱了拱手,“方才我偷听二位谈话,却是犯了江湖大忌!”
红袖突然笑道:“姐姐,既然如此,你就把斗笠摘了吧,咱们彼此也好心中有数,不是么?”
邱莫言身形一顿,身后的铁竹贺虎二人都一惊,看向她。
“呵呵,妹妹好眼力!”
斗笠摘下,一张英气十足的脸庞露出,眉若飞剑,秋水剪瞳,满脸风霜,看着竟比一般男子更有英气。
“二位,莫言此行,却是想和二位搭个伙,同去龙门。”
定安皱眉道:“你既然知道了我们的身份,想必也清楚韶扬和我们的关系。”
邱莫言颔首道:“自然知道,任大侠杀东厂阉狗,英姿神武,莫言佩服。”
“可天下人都在追杀他,估计过不了几天就会查到我们身上!”定安冷冷道,“你和我们一起走,岂不是惹火上身?”
邱莫言摇头道:“非也,非也!”她看向红袖,“我的死对头是东厂,你们的死对头也是东厂!阉狗行事霸道,杀人不讲道理。所以,咱们的对手也只有东厂!”
定安皱眉,听不懂。
红袖在一旁接口道:“邱姐姐的意思,就是咱们和她一起走,到时候面对的只不过是东厂一个势力。”
见定安还是一脸懵,小叫花气的捶了他一下:“笨啊,武林中人见到东厂,哪个不是跟老鼠见了猫一样?到时候去龙门不就是简单了许多?”
“哦~!”定安恍然大悟,“原来他妈是这样啊。”
红袖一扶额,对着邱莫言道:“邱姐姐,我们可以和你一起走,正所谓:江湖本无路,彼此扶助,才有了路!”
邱莫言笑了笑:“妹妹胸有沟壑,此话极妙!一起走,总好过被东厂分路击破。”
“不过,到了龙门后。”红袖也是呵呵一笑,道,“到时候,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们的独木桥了!”
“成交!”
邱莫言举起手来,红袖亦是举起小手,二人空中击掌。
“啪!”
——
“哎呀~!”
有人大叫:“什么──啊!”
“嗖嗖嗖”数声飞箭响声,几个人几乎同时惨叫起来,顷刻间复又归于寂静。
大漠一望无尽,举目望去,寂寞的大风呜咽地吹过,天高地远。
此时正值黄昏,落日将沙漠染成橘红的血色,凄艳恐怖。
苍茫天地间,剩余十几人围成一圈,紧张地腿抖如筛糠。
领头之人大叫道:“任韶扬!你他妈有卵子就别射冷箭,敢跟兄弟我正面硬刚么?”
他边说着,便使眼色叫弟兄们准备弓矢。
“哈哈,无耻小人,任某有何不敢?”
东边传来一道清朗的长啸,初时声音尚在几十丈外,但眨眼间,便已似到了耳边。
首领心中大惊,暗道:“来得好快!”
正想着,“呼”地一声,却见一穿着破烂青袄的年轻人从夕阳黄沙处一跃而出。
只见他刀条脸,剑眉飞扬,双眼炯炯有神,在夕阳下犹如灿星,竟视周围十几人如无物,立在十丈之外,便如山一般稳稳站住。
领头人看着他腰间别着铁钎,左手持着铁胎弓,背着箭囊,一股蓬勃昂扬的威仪让他心中一冷。
“喂!”任韶扬咧嘴一笑,露出洁白细密的牙齿,“我来了,你咋不又叫了呢?”
首领深吸一口气:“任韶扬,敢惹我们朔风寨,还不束手就擒!”
任韶扬笑道:“是吗?你.”
话未说完,就听那首领叫道:“放箭!”
十余人纷纷举起弓弩,一阵密密麻麻的弓弦之声,十几支箭同时射来。
任韶扬哼了一声:“本地帮派太不懂礼貌了!”抽出腰间铁钎凌空画圆,立时舞得密不透风。
只听“叮叮当当”声不绝于耳,场中间一团黑光跳动不断,竟将射来的箭一一挡住。
射了一阵子,那首领眼看被黑光绚烂,飞箭尽数崩飞插在地上,不一会儿,插得像刺猬一般。
身后众人见到这一幕,俱都吓到手软,连弓都拉不开,只稀稀拉拉十几只箭飞来,多数中途就掉进土里。
那首领见状,忍不住怒喝道:“拿箭来!”身后人递过来箭囊,他刚接住,忽听身后人惊叫一声,还没反应过来,“扑哧”一声,那人横着飞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