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韶扬嘿然道:“再看这一拳!”手臂暴涨,一拳送出,正是镇魔六绝中的“一神拳”。
穆人清见这一拳招式古拙,拳风却磅礴无比,好似一坫石墙压来,当即施展“破玉拳”,一条手臂恍恍惚惚,幻出了十几条臂膀,虚影闪动,直看得人眼花缭乱。
“啪啪啪啪~!”
二人殊途同归,一者拳势朴实稳健,一者变幻不定,可最后到底交接到了一起。
任韶扬只觉一股飘逸奇寒穿透护体劲气,在体内横冲直撞,大金刚神力流转几圈,方才消除这股奇寒,却也冻得他直打哆嗦。
穆人清更是难受,只觉一股无俦巨力袭来,所修的“混元功”触之既碎,不得已使出压箱底的绝学,方才抵挡住,只是周身白气蒸腾,却也隐隐有力竭之感。
二人缩手,彼此都惊疑不定地看了一眼,口中“咦”了一声,心中暗骂:“直娘贼,真厉害!”
任韶扬端坐不动,右手已经扣在铁钎上。
穆人清也是面色凝重,背后古剑震动不止。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却见金镶玉端着两杯茶,快步走了上来。
“哎呦,和气生财,和气生财!”金镶玉把茶放在桌子上,笑嘻嘻道,“都是跑江湖的,抬头不见低头见,多个朋友多条路。何必一上来就动刀动枪嘛?”
任韶扬呵地轻笑一声,歪着头,静静的看了眼金镶玉。
伸手。
“仓啷”!
穆人清应激,背后古剑飞起半截,青碧碧的寒光凛然刺目。
却见任韶扬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扔给金镶玉:“来间上房。”又指了指穆人清,“这位仁兄的酒钱,也算我的。”
金镶玉向来要钱不要命,急忙抓住银子,扔到衣襟里,转头朝着跑堂骂道:“还不上酒上菜,要饿死贵客吗?”
整个剑拔弩张的气氛顿时一收。
穆人清见任韶扬有如此气度,面色一红,只听“锵”的一声,古剑入鞘,青碧剑光一敛。
“好剑!”任韶扬眉头挑起,赞道,“这口剑叫什么?”
穆人清性子老实,回道:“青绿融阳剑。”
“不错。”任韶扬又看了眼,“吴越古剑形制,颇为少见。”说罢,仰头喝完最后一碗酒,便要转身上楼。
“任韶扬。”穆人清叫住他,“舍心式残篇为本门叛徒偷盗下山,还请阁下归还!”
任韶扬向前走,头也不回地说道:“原篇已经失散在之前几场厮杀中了。”
穆人清闻言,双目一睁,身上白气开始散发。
紧接着,又听任韶扬继续道:“不过全篇我都记得,明天我写下来给你。”
穆人清舒了口气,白气消散,额头上的汗刷地冒了出来。
就在这时,走到二楼的任韶扬停下了脚步,转头斜睨他:“喂,老兄。”
“啊?”穆人清哪料他突然又叫自己,慌忙抬头看去。
任韶扬认真道:“说谢谢。”
“啊,谢谢嗷~!”
穆人清有些糊里糊涂,却还是道了声谢。
任韶扬嘿嘿一笑,负手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金镶玉看着眼前怪诞的一幕,又看了看一脸呆萌的年轻剑客,忍不住叹了口气:“妈的,来了个武功高强的傻子?”
就在这时,穆人清喊声传来:“老板娘,酒菜呢?饿死啦!”
金镶玉无奈:“吃肉喝酒倒记得清楚。”又马上变作笑脸。
“来啦,来啦!”
——
翌日下午。
血红的夕阳旁,升起一片昏黄的云雾,黄云翻涌中不断有紫色光芒闪动,景色瑰丽奇异,不过眨眼,就把大半个天都遮住了。
不过片刻,一大股疾风刮到,带大片黄沙,好似鬼啸般卷地而至。
“呸呸呸!”金镶玉在窗口看了眼,一大片黄沙猛至,直灌得她满口满鼻都是沙土,“什么鬼天气!”
“要来黑风暴了嘛!”手下人送来水给她漱口。
“欸~对了!”金镶玉漱了口,猛地想起什么,“刁不遇人呢?这几天咋不见影子?”
“他呀~”手下嘿嘿一笑,挑眉道,“这小子被那小妮子迷得不要不要的,天天跟着她出门乱转悠呢!”
金镶玉诧异道:“那个叫红袖的?”
“可不是嘛!那姑娘脸圆圆的,眼睛也圆圆,一笑起来跟只小狐狸似的。刁不遇这小子,每次回来都嘿嘿傻笑,我看他是陷进去咯。”
“他娘的!”金镶玉面色一变,“没想到看着机灵的最傻,看着天真的最心机!”
“老板娘,啥意思?”
金镶玉斜了他一眼:“他们是木头,你是废柴!这小姑娘估计是找刁不遇问咱家的密道呢!”
“啊,他们准备出关!”
金镶玉点了点头,正想说什么,突然,木门外头却响起一阵骤急的马蹄声,听声音,人还不少。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