泸州城不小,走过几条长街道,方才出了城。
这时,太阳已经高升,城郊风物如画
前面一丛花树,千千万万朵不知名的山花,开得正盛。一道小溪流过花林,溪水在初夏的太阳下闪闪发光。
远处,一个穷汉正躺在小溪旁边晒太阳,面容粗犷嘴角却噙着柔和的笑意。
此刻虫鸣阵阵,鸟语花香,地上的泥土,软得像毯子,好不舒服。
这时,一辆驴车从旁经过,好闻的包子肉香引得他肚子咕咕直叫。
穷汉揉了揉肚子,苦笑道:“肚子啊肚子,世间比情爱仇恨更痛苦千万倍的事,恐怕就是亏待你哩!”
就在这时,只听“咻”的一声。
一个包子倏现在他掌心,转个不停。
“大叔,饿了就吃,饱了就睡,什么痛苦也就没啦!”欢快的声音从驴车上传来,就见一个少女探出头来,笑意盈盈,“我请你吃大肉包。”
穷汉本来只是调侃一番,却没想到己在这边的轻言细语,竟会被远在数丈外的人听在耳里。
更没想到隔着数丈,这肉包还能以如此精妙的手法落到自己的手里。
微微一笑,轻轻咬上一口。
穷汉满足的叹道:“唔,汁水丰盈,是城东老李家的风味。”
三口吃完包子,穷汉猛地翻身掠起。
却见这人身材魁伟,一张国字脸上两道浓眉如刀,满脸胡茬,在阳光下,有一种说不出的慑人之感。
他看着远去的驴车,露出感兴趣之色,喃喃道:“如此意气风发,莫非就是他们?”
驴车一路前行,在一处大湖停了下来。
任韶扬看着远远地几个老头正在钓鱼,于是折了竹竿,取了线团,自制根钓竿。
准备大展身手。
小叫花就坐在他身后,避着大太阳,拿出魔刀“烛花红”,一点点雕刻昨夜未完成的木雕。
另一边,定安又和白毛驴较上劲了。
原本定安是不想搭理这贱驴子的。
可谁知白毛驴竟然主动将头伸到他怀里蹭他,定安也是顺毛捋,当即就眉开眼笑地喂它吃了萝卜。
还一边絮叨什么:“咱哥俩好啊,以后给你找个母骡子配种。”
原本白毛驴吃得眉开眼笑的,一听到这里,当即噜噜个驴脸,呸呸呸了定安一脸。
定安大怒:“我原来以为你不是一头驴,可现在一看,你奶奶的还是一头驴!”说罢,又上前和白毛驴扭打起来,越跑越远。
“瘸子,断手又和驴打起来了。”
“不管他们。”任韶扬死盯着钓竿,总感觉下面有大货咬钩,“他俩哪天不打?”
小叫花有些无奈:“真是服了这俩货。”然后低头继续雕刻。
随着魔刀飒飒作响,红袖整个人散发出一股叫人不可忽视的沉静味道。
她只觉心跳声、血流声、呼吸声、四周的风声。这一切的一切,都看在眼里,听在耳里,印在心里。
似乎天地宇宙都在手中掌握。
小叫花每出一刀,都契合着一个词——正好。
整个木雕看着,就是有种难言的美感,多一分则腴少一分则寡。
红袖沉浸其中,隐隐有种感觉,自己融合耳聪,目明,舍心三式而悟出的功夫。
应该就叫做“宇宙在乎手”。
没有来由,不知为何,她就是这么觉得。
小叫花蓦地叫道:“瘸子。”
“咋了?”
任韶扬叹了口气,大货竟然不吃自家鱼饵,太过挑食,可恨!
红袖微嘟嘟囔囔:“我最近不喜欢白色的衣服了。”
任韶扬转过头:“为啥?”
“就是,不喜欢!”
任韶扬耸耸肩,又重新甩了一杆:“不喜欢就换,咱有钱!小叫花穿啥都好看。”
“嘻嘻。”红袖笑了笑,“我现在喜欢红色,灼灼烈焰般地红色。”
“那就买新布,做新衣裳!”
红袖笑了下,将刻好的木雕递给他看。
任韶扬接过,就见上面雕刻着一轮残月和一个衣袂飘飞的白衣女子。
木雕的女子神韵,便是邀月无疑了。
“呵,刀法简洁,神韵天成,刻的真好。”
红袖帮韶扬捏着肩膀,好奇问道:“我和邀月打起来,不用内功的话,谁能赢?”
任韶扬没有回头,而是瞥了眼她,幽幽道:“有点欺负人了嗷。”
“我不管,咋也是我赢嘛!”
“好,你赢你赢!”
小叫花笑了阵,突然道:“瘸子,我发现了个事儿。”
“啥啊?”
“旁边老爷爷总是出鱼,你这边咋半天也没动静?”
任韶扬俊脸好似醉酒,强自申辩:“刚来,刚来!”
红袖撇撇嘴,看着已经响午的大太阳:“啥时候收啊。”
“再来一竿。”任韶扬双眼有些发红,攥着鱼竿的手青筋暴涨,“最后一竿,收竿鱼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