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捂嘴娇笑:“活该,谁让你总是说错话?”
大汉苦恼的挠了挠头:“菁儿如果像小叫花那般可爱就好了。”
妇人白了他一眼,娇嗔道:“哼,小叫花小叫花,你咋不找她当你女儿?”
大汉笑道:“我还真想,可韶扬不答应啊。”
妇人笑道:“你这夯货,笨手笨脚的,任剑神能答应就怪了!”
大汉道:“你还真别说,我在恶人谷昏迷时,总梦见自己被人叫‘蛮子’。醒来后不知怎么,就爱穿这大氅了!”说话间,摸着身上大氅,大笑不止。
妇人听着他说话,眼中满是怜爱,柔声道:“南天,你受苦了。”
大汉笑道:“这算什么苦?不是在恶人谷,我怎么能遇到韶扬?不遇到他,我又怎么能与你和菁儿重逢呢?”
妇人脸一红,轻声道:“你不在我身边,我孤零零的,几想一死了之,多亏有了菁儿。唉,想不到咱们竟然真的有破镜重圆的一天。”说话间,望着爱人,眼神说不出的柔情蜜意。
大汉揽她入怀,沉声道:“三娘,你辛苦了。”
妇人道:“往后的日子,咱仨过好,比什么都重要。”
二人温存片刻,忽然觉得少了点什么。
不好,我女儿跑啦!
妇人猛地抬头道:“南天,菁儿,追!”
“好!”
大汉昂头应是,微微侧头斜睨了酒铺方向一眼,随后牵着妇人的柔夷,迈开大步就要追去。
叶玉暖和西门长海:Σ(っ°Д°;),Σ(っ°Д°
尼玛,眼神好吓人!
“长海,那大汉,是不是我想的那个人?”
“老叶,你他娘的想的没错!”
两个白衣剑客面面相觑,讷讷无言。
“没想到他老人家竟然来这了!”西门长海猛地拍案而起,转身朝门外走去。
“长海,你干嘛去?”
“燕南天在此,还有他的女儿也在此!”西门长海声若蚊蝇,却是传音而来,“我若不追去,岂非抱憾终身?”
“可,可你的书?”
叶玉暖举着《水浒外传》大叫。
西门长海一个趔趄,大吼回道:“那是你的书!”说罢,头也不回地走了。
叶玉暖想了想,将书塞到衣襟里,大叫着:“等等我,长海!”也追了去。
——
南海之畔。
来了一道白衣身影。
此人白衣、白发、白脸,却是红唇若焰。
她独自端坐在东山岭的风动石上,海风吹拂之下,巨石前后晃动。
可这些许晃动,却无法与她内心鼓荡的仇恨相提并论。
邀月的脸色骤然一变,变得非红非白,竟已变成透明的。
阳光映照下,她肌肉里的每一根筋络、每一根骨头,都仿佛能看得清清楚楚,这一张绝顶美丽的脸,竟变得说不出的诡秘可怕。
邀月缓缓的睁开眼,恨意杀意,此刻变作了平静如万载寒冰般的冷意。
“姊姊,你真的成了。”怜星站在不远处,痴痴地看着,轻轻说道。
邀月微微一笑,闲闲地道:“怜星,当年我们练到明玉第八层,用了多长时间。”
怜星凝注着她,缓缓开口:“二十四年。”
“别人练到第八层,至少三十二年苦功,而我们只花了二十四年,这进境实已超越古人。”邀月一字一句淡淡说道,“可为何之后二十年,我们一直没有进境,无法更上一层楼?”
过了半晌,怜星叹息道:“因为前二十四年,我们练功的时候心无旁骛。但到了后二十年,我们却也像凡俗中人一样,也有了烦恼和痛苦,再也无法像以前那么专心一意了。”
邀月看着她,冷冷问道:“因为什么令我们烦恼和痛苦?”
怜星默然半晌,喃喃道:“江枫。”
“没错!”邀月冷厉地说道,“我们被一个臭男人困在原地二十年!二十年,你知道我是怎么过的么?”
“姊姊.”
邀月忽道:“你想说路仲远带着小鱼儿和花无缺去找任韶扬是么?”
怜星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我现在没有心情谈什么狗屁小鱼儿和花无缺!”
邀月一挥衣袖,寒声道。
“被羞辱的仇恨每日都在灼烧我的心!我的目的只有一个,而且永远只有一个!”
“杀任!”
话音甫落,一阵风吹过,天地间仿佛忽然充满了肃杀之意。
突然,邀月纵身一跃,有如一朵飘动的白云,随风一吹,那舞动的白发好似无数剑丝,带着她攀山越岭,好似一道激烟,疾速下山,沿着海岸线遽然不见。
怜星看着碧海蓝天,听着潮起潮落,黯然无语。光明,虽然带给别人无穷希望,但现在带给她的,却只有痛苦。
——
七月盛夏,万物生机勃发。
整个江湖就像那夏天的蝉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