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卷比较之下,李斯觉得如果自己判断没错,将这三卷文书的笔迹一一对比,一个显而易见且不得了的事实,就出现在眼前了。
没想到这几年,公子扶苏成长如此之快。
李斯抚须点头,越发断定了心中所想。
“丞相,叔孙通求见。”
李斯一想到叔孙通是在为公子扶苏看管河渠与私产,言道:“请人进来。”
咸阳城内的大雪依旧,叔孙通在丞相府邸留了半个时辰,之后……他脚步匆匆出了咸阳城。
又过半个时辰之后,丞相也出了府邸,去了咸阳宫。
章台宫内,扶苏正在书写着文书,而父皇就坐在上座,正吃着面条,嘴里还在嚼着,觉得不够饱就又添了一碗。
侍卫站到殿前,朗声道:“丞相求见。”
嬴政抬头看了看殿外的大雪天。
始皇帝也只是看了一眼殿外,一边继续吃着面条,稍稍点了点头。
随后,李斯快步走入殿内,他行礼道:“陛下,公子。”
当见到陛下正在吃着面,公子正在批复着文书,李斯心中甚是诧异,这也印证了先前的猜想。
见公子还在批阅着文书,李斯行礼道:“禀陛下,公子,臣在章邯将军在敬业渠挖出了巨大头骨。”
闻言,嬴政咀嚼面条的动作慢了几分。
扶苏提笔而起,书写的动作稍有停顿。
李斯又道:“臣已命章邯挖其出来,呈来章台宫。”
嬴政的手中依旧端着碗筷,语气平静道:“赐面。”
李斯再一次行礼,道:“谢陛下。”
章台宫内,李斯也坐在边上正在吃着陛下赐来的一碗面条,而陛下吃罢面条正端坐着,一手扶着太阳穴闭目养神,而公子扶苏还在专注批复文书。
一切平静如常。
好似外面的风雪与喧嚣,对大殿内造不成丝毫的影响。
此刻的敬业县,这里的人们多数都举着火把,站在风雪中。
当叔孙通再回到这里已是夜里,章邯依旧让将士们把这里围了起来,先前在这口竖井以及暗渠中劳作的民夫都留了下来。
也好在,修渠工事是按照竖井分队,每个竖井劳作的人都是固定,因此管起来也容易得多。
现在,叔孙通从咸阳回来了,章邯还让人将此地围着。
“章邯将军。”叔孙通快步走来,问道:“可有人离开?”
章邯回头看向聚在一起的民夫们,摇头道:“未曾。”
“好。”叔孙通先是点头,而后出了两口气,道:“挖,先挖出来呈给章台宫。”
章邯招手唤来不远处的裨将吩咐了几句话,便有一队士卒带着一队民夫下了竖井,又朗声道:“每人一碗姜汤驱寒,每人多得五斗粮食。”
等下了竖井,见叔孙通也下来了,章邯道:“让夫子先去休息。”
叔孙通忧心地看着暗渠深处的火光晃动,又道:“老夫还是睡在这里,暗渠里还暖和些。”
章邯颔首,便也走入暗渠,与民夫们一起将整块岩壁凿下来。
风雪到了翌日早晨才停歇,当天完全亮的时候,前来敬业县的民夫看到了从暗渠的竖井中拉出一块块东西,像是什么石料。
人们站得远又看不清,放到了车上又被黑布盖着。
从昨夜直到现在的午时,才将岩层中的骸骨挖干净。
章邯几番察看,确认眼前的岩层中再没有骸骨的迹象,又深挖了几尺,确认没有了,这才收手。
不过这一次不用敬业县的人送去咸阳,咸阳宫派出了兵马前来将那些骸骨带走了。
大雪是停了,可大风依旧,吹得叔孙通的长袍猎猎作响。
章邯见叔孙通的神色忧虑,沉声道:“你放心,在此之前没有人知道这里的消息。”
现在咸阳宫来了兵马,消息肯定是传出去了,不过事先就告知了丞相李斯,公子扶苏与始皇帝该也知道了此事。
叔孙通抬首望着咸阳方向,道:“以后,老夫还是少去咸阳吧。”
言罢,见章邯还杵在一旁沉默不言,叔孙通又觉得颇觉扫兴,再吩咐道:“挖渠的所有民夫每人多奖励一斗米,就说我们挖出了好东西,是喜事。”
章邯疑惑道:“这又是为何?”
叔孙通道:“有用,老夫去过咸阳,见过丞相,章邯将军切莫慌乱。”
章邯的鼻孔重重出了一口气,将信将疑。
今天的廷议结束之后,敬业县送来的几车东西才被运入咸阳宫中。
文武群臣都已退下了各自去忙各自的事。
风雪刚停歇,这大秦一如既往的忙碌。
不过多数人都看到了这盖着黑布的五驾车,现在朝中文武们都还不知道这五驾车装着的是什么。
但只要这些人去问,并且结合昨晚敬业县的种种见闻,还有些人云亦云,总会知道的。
此刻的章台宫前的台阶下有五驾车,这五驾车上装着各种石料。
嬴政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