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田安还站在眼前,扶苏又道:“抓紧送去开挖田地,多一天就多吃一天的粮食。”
田安急急忙忙去办事。
翌日,早晨,扶苏早早就在跟着老将军在黄河边练着身手,这一次练的是剑法。
青铜剑在老将军手中舞得虎虎生风,其实没什么花里胡哨,都是战场上简单的杀人动作。
扶苏学着老将军的动作勉强能够跟得上。
一遍练完,辛胜道:“公子觉得如何?”
扶苏收起手中的剑,又道:“感觉还挺轻松的。”
“公子先前练的都是沉重的长戈与重戟,现在拿着剑自然会觉得轻便许多。”
扶苏下意识地放松一番胳膊。
“公子,司马欣来了。”
听到老将军的话语,扶苏回头看去就见到了背着一个包袱的司马欣。
这人穿着很单薄,应该是身形也很干瘦,黄河边的风还是挺大的,所以当他衣服往后飘,就看到这人消瘦的身形。
“公子,臣将华阴县近年来的县志都整理好了。”
田安接过司马欣递来的包袱,站到了一旁。
对方的转变倒是很快,这么快就已将宁秦县改称了华阴县,并且还很顺口。
扶苏从田安的手中接过包袱,询问道:“怎么不是华阴县的县令来送这些?”
司马欣回道:“县令得了重病不能出门,自从宁秦改称华阴之后,就得了重病。”
扶苏了然点头,又道:“若宁秦县的县令久病不愈,我可以向丞相说让你暂领县令。”
司马欣再一次行礼,“县志就已送到了,臣告退。”
扶苏颔首,等人走远之后才问道:“宁秦县的县令我见过,怎么就得了重病了?”
当初要去函谷关外接王翦大将军,就见过一次宁秦县的县令。
田安小声道:“那位县令的确是得了病,不过近来已痊愈,但的确是不想理会县内诸事了,如今华阴县的诸多事宜,都是司马欣在安排。”
扶苏颔首,走回屋内,正要翻看这些县志,一边看着正要写笔记,却发现自己的竹简都快写完了。
田安恰到好处的递上一卷。
扶苏笑道:“你准备的?”
“是老将军给潼关的乡民们粮食,说是这粮食不会白给,要让他们编竹简,只需要拿半斗粮食就可以换十卷竹简。”
扶苏道:“农忙时节,哪里来的人手?”
田安道:“人手不多,三五个孩子稍懂事些的孩子,潼关的壮劳力都在种田。”
闻言,扶苏这才沉下心,继续看着手中的县志。
老将军辛胜与田安就守在门口,两位老人家时而看向屋内,就见到了公子每拿起一卷,就提笔在另一卷书上写笔记。
而后公子又会另起一卷,继续查阅。
辛胜自小也看过不少书,也读过兵书,但在自己如公子扶苏那样的年纪,看书却没有像公子这么快。
只是三天时节,扶苏已将华阴县的县志看完了,并且对华阴县的人口,田亩,以及田亩粮食产量的总数做了一个清晰且详尽的表格。
田安与辛胜吃惊地看着挂在墙上的巨大表格,这种一目了然的图表,深深震撼了两位老人家,好似对他们来说这是了不得的智慧。
对扶苏来说,这是一种很简单的能力,无非就是从一卷卷的卷宗中找出相应的数据,而后列出表格就好了。
田安坐在门口吃着一颗桃子,又道:“听说现在的商颜山就连野菜也很难找到了,附近几个县都派人守在县里的粮仓前,还听说丞相又让人给敬业县送了十万石粮草。”
扶苏从一旁拿起一颗桃子,坐在边上啃了一口,洛阳送来的桃子还有些硬,咬着费劲。
这洛阳的桃子虽说不如南方的好吃,也不如南方的大,倒是有一股回甘的淡淡甜味,多嚼两口,倒是越嚼越有味道。
扶苏从水桶中又拿出一颗递给老将军。
辛胜摆手道:“末将年纪大了,吃不了这桃子,口中就剩下这么几颗牙了,不敢再咬坏牙齿。”
扶苏又将水桶递上,吩咐道:“给军中的兄弟们分了吧。”
“谢公子。”
“丞相哪里来这么多粮食?”
闻言,田安嚼着桃子的动作停下,原来公子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就是为了支开辛胜这个老家伙?
田安侧目看去,见辛胜还在笑呵呵的给军中的弟兄们分着桃子,丝毫不觉得公子其实是为了支开他。
这老家伙还朝着这里笑了笑。
田安暗自叹息一声,觉得当年王翦评价辛胜打仗冒进不知所谓,还是有些道理的。
被公子寻了个借口支开了,老家伙还笑呵呵地一脸感激。
这也没办法,公子实在是太聪慧了,自小多智,什么事都瞒不住公子。
能听到只言片语,就能找到问题所在。
能够在轻描淡写中,将对方利用。
田安甚至觉得不用等到自己老得走不动的年纪,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