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做出反应的,是乌桓蹋顿。
蹋顿得知王通全歼了阎柔所部三万大军,并占据了居庸关之后,心中非常惶恐。
因为燕山山脉横亘于幽州北边,如同一道屏障一样保护着幽州。在汉代,北方胡人进入幽州,其实只有两条路可走。
其一,居庸关。
其二,卢龙塞(喜峰口)。
要到宋朝时,才会开发出古北口;到明朝时,才会开发出山海关。在汉代时,整个辽西走廊都还泡在海水里。
如图所示:
……
(附录图片:燕山山脉与关隘。)
……
蹋顿进入幽州时,走的是居庸关。
现在居庸关被王通控制,等于是断了蹋顿的后路。蹋顿唯一一条能退入草原的路就是卢龙塞。
假如卢龙塞也被王通或拥护公孙瓒的汉军控制,那他就回不去草原了。因此,在接到阎柔败亡的消息之后,蹋顿就连夜从易县撤军,经由卢龙塞退回草原去了。
如此一来,在易县围困公孙瓒的,就只剩下袁绍的10万人马,而公孙瓒在易县还有5万人马。这种情形下,就算没有外援,袁绍也攻不破易县。
十几天之后,赵云率军攻破范阳。
范阳即后世的河北保定,汉代的易县在后世的雄安西北。赵云夺回范阳之后,便与易县的公孙瓒遥相呼应,互成犄角之势。
袁绍深知战机已逝,率军退回冀州。
公孙瓒易县之围遂解。
……
得知袁绍从幽州退兵的消息之后,王通觉得这次作战的战略目的已经达成。
便任命徐晃为上谷郡太守,率两万人马驻守上谷郡。任命程峻为代郡太守,率一万人马驻守代郡。安排好了之后,便率领张郃、高览等人返回了并州。
走得有点急。
并不是并州有什么事情等着王通回去处理,而是为了避免公孙瓒向自己讨要上谷郡和代郡。代郡和上谷郡做为王通在幽州的落脚点,要退回公孙瓒是不可能的。
但是,王通又与公孙瓒是盟友关系,直接撕破脸也非明智之举。
因此,王通决定先拖着,再慢慢谈。
就如同刘备借荆州一般。
……
当王通赶到雁门关时,天空中已经下起了大雪。一夜之间,漫山遍野尽皆披上了银装素裹。
朔风卷着碎雪横扫而过,将整片荒野冻成铁青色的硬壳。山脊上的枯树裹着冰凌,枝桠在风中发出刀剑相击般的脆响。雪粒像细密的铁砂,抽打在土墙上簌簌作响。
前面官道上的车辙,都已经被新雪抹平,只剩几根歪斜的界碑半埋在雪堆里。远处村落升起的炊烟刚探出头,就被北风撕成缕缕白痕。
雪原尽头,五台山脉像一堵灰蒙蒙的冰墙,沉默地压向铅色的天空。
正行进间,忽见高览过来禀报:
“主公,后面有一队人马追来。末将让人去问过了,说是公孙瓒的使者邹靖。”
这么快就追来了。
看来公孙瓒也是挺着急的。
王通这么急着返回并州,就是不想现在跟公孙瓒谈上谷郡和代郡的事,已经到手的东西,王通并不想再交给公孙瓒。
原本想着先拖一拖,让公孙瓒清醒一点再跟他谈。没想到自己还没回到晋阳,公孙瓒就让邹靖追上来了。
不过,既然来了,那就会他一会。
王通下令就地扎营,让将士们好好休息一下。然后着人去将邹靖带来。
邹靖年约40余岁,长得孔武有力。这人本是公孙瓒帐下武将,现在穿着一身儒服,倒也有几分儒雅之气。
双方行过礼之后,邹靖便笑道:“王州牧为何如此行色匆匆,也不在幽州多待几日,好让吾家主公略尽地主之谊。”
一开口,就点明了王通是并州牧。
再加上一个“略尽地全之谊”,便是提醒王通,幽州是公孙瓒的幽州,公孙瓒才是幽的“地主”,王通只能算是客人。
王通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也不想跟他闹僵。
遂大度地笑了笑道:
“本将出征在外两个多月,家中尚有娇妻美妾嗷嗷待哺。既然公孙瓒已无生命之忧,便想着早日回家享天伦之乐。”
这段话,听起来似乎是男人之间开的玩笑。
实际上,一句“公孙瓒已无生命之忧”,便是提醒邹靖,没有自己出兵相救,公孙瓒就是死路一条。
自己是公孙瓒的救命恩人,奉劝公孙瓒要知恩图报,别做忘恩负义之人。
邹靖闻言,脸色有些尴尬。
但随即便大笑道:“人言镇北将军年少风流,今日一见,果然传言非虚。邹某此次,公孙将军让我带来了珠宝十箱,.聊表我主谢意。
区区十箱珠宝,不成敬意,还望笑纳。如果镇北将军还有什么要求,也可以尽管提,只要公孙将军能够做到,一定会予以满足,只是……”
“只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