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了对方无端沾湿的鞋面，以及腰间捆绑着的一根麻绳，意识到了某种可能，心头顿时寒意四起。
“华彪。”
“我问你，到底有没有这回事？”
华志诚面色紧绷，眼尾处的褶皱轻颤，他紧紧盯着华彪质问道。
华彪若无其事的脸色再也绷不住了，在华志诚和周青梅心痛惊骇的目光下，少年羸弱的肩膀逐渐发颤抖动了起来，他攥紧拳头低下头，用沉默给出了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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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就这么走了？”
直到开车行驶在回别墅的路上，楼元霜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刚刚华家爷奶抱着少年后怕不已的时候，小哑巴都没多看一眼，直接拽着她上了车。
「人不是都已经救了么」
一辆超级跑车，一条鲜活人命，钱货两讫，是时候回家吃晚饭了。
“可是他爷爷奶奶好像还不知道华彪心理出现了问题。”
楼元霜拧眉，脸上带着几分忧虑。
就算这次对方侥幸得救，那要是下一次还萌生出自杀的念头怎么办？
「放心吧，他命劫已过，余生将顺遂无忧」
甄灵看着车窗外疾驰而过的景象，眸色悠长。
在华彪抬手甩出那一巴掌的时候，对方的往生命势就已经变了。
华彪试图用退让缝补起来的世界坍塌了，就像水缸被凿开了一个洞，他努力想要隐瞒的事情藏不住了，他相信的假象也倾塌了。但，他一直压抑沉闷着的情绪却从中寻找到了宣泄口。
同样，华志诚和周青梅夫妻也不是愚钝之人，自会察觉到孙子的反常，日后只会百倍千倍地珍重仔细他。
不过，和华彪一样同样受到她指点介入的楼元霜和小悠往生命势却没什么变化。
楼元霜所遇劫难只是推迟，并未彻底破劫，因此命势未动。
至于小悠
甄灵侧首，目光落在蜷缩在自己身侧酣睡的奶团子，内心轻叹。
对方虽然躲过了被抢夺眼角膜的劫数，但却因此加深了和她的羁绊。甄灵作为异世之魂，本就是投胎转世漏网之鱼，命势自然也不为天道所定。
而小悠生龄太短，和她牵扯得太多，对方的命势竟隐隐有了倾向她的趋势。
也就是说，小悠日后命势如何，全寄托在了甄灵这个异世之魂身上。
车辆经过减速带，小小颠簸了一下，甄灵下意识伸手护在了小悠身侧，在看到小小一团未曾察觉危险，反而小嘴还餍足轻咂时，眸光微软。
罢了，不就是养个孩子么，还能难过修仙么？
————
晚上回到楼家，楼浩升和汪玫玉已经从女儿楼元霜口中听说了甄灵的本事，原本就因为楼子平一事对甄灵客气有加的两人，态度更是十分殷勤了。
甚至还直接掏出了银行卡往甄灵怀里塞，甄灵虽然很想拿，但她没接。
她知道楼氏夫妇所求的是什么，无非就是请她帮楼家度过这次破产难关。
可这件事情的报酬甄灵已经收过了。
楼家人给她一个安身之所，她助他们躲过破财劫难，已然达成交易。而对方此时再塞过来的银行卡就属于是额外之财，超出了交易需要，她不能收，否则既违背契约精神，又可能触犯贪戒，于修行不利。
“小哑巴，你”
楼元霜眯着眼睛，探究的目光射向正坐在沙发上和小悠一起聚精会神看电视的女孩，刚准备将揣了一晚上的疑问问出声，后脑勺就被人拍了一巴掌。
“没礼貌！给我好好说话！”
汪玫玉冷着脸，不满地瞪了自己女儿一眼。
一口一个小哑巴，这些年学的教养礼貌都被她扔到狗肚子里了？
然而当她转眸看向甄灵时，脸上瞬间挂上慈爱的笑容，将另一只手上端着的果盘放在对方面前，
“阿灵，尝尝刚切好的水果，里面的西瓜都是无籽的，荔枝也剥好了”
楼元霜：所以，爱会消失的对吗？
等汪玫玉离开之后，楼元霜再度凑到甄灵跟前，“今天下午我听到你说话了。”
甄灵闻言，掀起眼皮扫了她一眼：所以呢？
“你到底是不是小哑巴？还有，为什么华彪会不受控制地照你说的做？”
得到眼神回应，楼元霜又忙不迭地抛出两个问题。
「想知道吗」
“当然了！”不然她为什么要问！
「那要看你表现喽」
甄灵对楼元霜弯着眼睛笑了笑，跟只狡黠的小狐狸似的，让得不到答案的人抓心挠肝，气恼难耐，却又偏偏对其无计可施。
甄灵故意逗弄完楼元霜没多久便抱着小悠上楼准备睡觉，可这具身体属实太过虚弱，不过是抱着三岁小孩走了两层楼梯而已，就已经有些气喘不匀了。
“你怎么这么虚？”
楼元霜跟上来，看清女孩微白的脸色后拧眉道。
见过虚的，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