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拉脸上的血色褪去了一些，她蹲下身，双手扶住亚瑟的肩膀。
    “亚瑟！别胡说，他是你的父亲！”
    “是吗？”
    亚瑟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像冰锥一样扎人。
    “在我的记忆里，他从未存在过。‘父亲’这个词，在我学会说话之前，只是一个符号，一个画像，一个你们告诉我很重要，但我从未感受过其意义的符号。”
    他的视线扫过房间里那些尚在襁褓或者用疑惑眼神的弟弟妹妹。
    “他们比我幸运，至少他们的‘符号’出现时，他们还不记事。
    而我……”
    他顿了顿，那超越年龄的成熟感里终于泄露出一丝属于孩子的委屈和愤怒。
    “我见过妈妈深夜看着窗外掉眼泪；我见过其他孩子被他们的父亲举高高时的样子。
    我见过帕米拉阿姨她们有事离开，而我只能留下来照顾更小的弟弟妹妹，因为‘亚瑟最懂事’……”
    他猛地抬头，再次直视奇诺，蓝眼睛里像是燃烧着冰蓝色的火焰。
    “我一点也不想懂事！但是那个‘符号’不在！他去了哪里？
    去做那些伟大的、拯救宇宙的事情？伟大到连回来看一眼自己出生、看一眼自己长大的孩子都没有时间？！”
    卡拉的眼眶瞬间红了，她紧紧抱住亚瑟，声音哽咽：“亚瑟，不是这样的，爸爸他……”
    “妈妈。”
    亚瑟的声音软了一点，但依旧固执。
    “你不用替他解释。我知道他很强，强大到无法想象。”
    他挣脱了卡拉的怀抱，小小的身体站得笔直。
    “但他错过了我的第一次呼吸，第一次爬行，第一次用热视线烧坏了玩具（尽管我很快控制住了），第一次飞起来差点撞穿天花板……他错过了所有属于‘父亲’应该见证的瞬间。
    现在他回来了，带着一身耀眼的光环，所有人都围着他，庆祝他的归来，欢迎他履行‘父亲’的职责……”
    亚瑟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积压了三年，甚至更久的情绪倾泻出来，他小小的胸膛起伏着，最终斩钉截铁地说：
    “但对我来说，他只是一个突然闯入的、强大的陌生人。
    一个‘符号’而已，我不需要他迟来的‘父爱’，更不需要一个只在胜利时才想起回家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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