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位上的秦肆正襟危坐,一脸严肃。
厚重的会议室门被蓦地推开,一个穿着花衬衫,领口敞着,顶着一头惹眼金发的男人阔步走了进来。
那头金色的头发在一堆沉闷的暗色调中,异常扎眼。
“哟,这么热闹?开会怎么不叫上我?”
秦肆尘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叶远连忙起身,脸上堆着职业化的笑容,“厉副总,是我的疏忽,忘了通知您,请坐。”
他伸手一指,指向长桌尽头,那个无人问津、紧挨着饮水机的角落。
高层们交换着隐晦的眼神,心照不宣。
让这位空降的副总坐饮水机旁,无异于公开羞辱。到底还是太年轻。
就在众人预备看好戏的目光中,厉北宁笑了笑:“哥,比起那里,我还是更中意你的位置。”
“什么?”
一石激起千层浪,会议室里顿时一片压抑的哗然。
叶远脸色微变,语气也硬了几分:“厉副总,想坐那个位置,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秦肆尘面无表情,声音淬了冰:“不想开会就滚出去。”
其他人更是大气不敢喘。
“哥,这就生气了?你也太沉不住气了吧。”厉北宁说着,随手将一份文件“啪”地拍在秦肆尘面前的桌上。
秦肆尘睨了一眼:“这是什么?”
“公司新架构。”
厉北宁的手指在会议桌上点了点,“你,你,你,还有你,”他一一点过几位面色骤变的高层,“几位可以直接去人事部谈赔偿金了,明天不用来了。”
被点到名的几人,无一不是秦肆尘的心腹,公司元老。
其中一人霍然起身,怒不可遏:“厉副总,你算个什么东西!我为秦氏干了一辈子,董事长都没资格这么开我!”
另一人也跟着叫嚷:“你算老几?有本事让董事长亲自来跟我说!”
议论声四起,厉北宁不悦地皱了皱眉。
“吵。”他淡淡吐出一个字,语气里的不耐烦让喧嚣戛然而止。
那位被点名的元老气得脸红脖子粗,指着厉北宁的手都在发抖:“你,你凭什么!”
“就凭我拿到了秦氏集团百分之二十的股权。”
嘶——
会议室里响起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方才还义愤填膺的高层们,瞬间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哑了火。
百分之二十!
老爷子居然愿意让外孙接管公司?
秦肆尘的脸黑得能滴出墨来。
几位元老你看我,我看你,最终还是灰溜溜地拿起自己的东西,狼狈地离开了会议室。
叶远的脸色也难看至极,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敢出声。
这个厉北宁,太狠了!
简直就是个疯子!
秦肆尘冰冷道,“你想让我下台!”
“哥,话不能这么说。”厉北宁踱步到他面前,微微俯身,声音压低了些,却更具挑衅,“外公可是特意叮嘱我,要好好‘帮’你。”
他特意加重了那个“帮”字。
两人视线在空中交汇,火花四溅。会议室里的其他人更是噤若寒蝉,恨不得自己能当场隐形。
这两位爷斗法,他们这些小鱼小虾可遭殃不起。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到顶点的时候——
厉北宁的视线不经意地扫过百叶窗。
一道纤细的身影一闪而过。
他的动作猛地一顿,脸上的张扬和挑衅瞬间凝固,随即眸子亮了起来。
“你们继续。”他丢下这句话,快步离开了会议室。
秦肆尘皱眉,“你又发什么疯?”
周围的高层们也是一脸懵逼,完全跟不上这位副总的脑回路。刚才还斗鸡似的,怎么突然就变了个人。
厉北宁没理会任何人,直接转身,大步流星地往会议室外走。
见没有女人的身影,厉北宁追到楼下大厅,这才发现她正站在前台,似乎在跟接待员说什么,手里捏着几张纸。
“姐姐!”
沈舒回过头,看到厉北宁时,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讶异,随即恢复了平静无波。
“有事?”
厉北宁的目光落在她手里的文件上。
“离婚协议书”,五个大字刺眼得很。
他一把抽了过来。
“你终于想通了?要跟他离婚?”
沈舒蹙眉,“这是我的私事。”
厉北宁快速翻阅着,当看到“净身出户”那几条时,嘴角讥讽,“净身出户?你就打算这么便宜他?”
见沈舒沉默,厉北宁嗤笑一声,他一把抓过前台的笔,直接在离婚协议上划掉“净身出户”几个字,龙飞凤舞地写上自己的要求。
周围路过的员工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这什么情况?这女人和厉副总是什么关系?
沈舒又气又觉得有些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