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
怕自己在做梦,卿啾侧过身,用木乃伊一样的手捧着秦淮渝的脸,再次问:
“是真的吗?”
察觉出少年语气中的急不可耐。
秦淮渝垂下眸,漆黑纤长的睫羽颤了颤。
片刻后,他唇角上扬。
眸中的黑沉不再,骨节分明的指轻轻覆上少年裹着纱布的手背。
“嗯。”
卿啾大为震惊。
他问了又问,但都是同一个答案。
什么情况?
秦淮渝的病情好转了吗?
卿啾松了口气。
他松懈的太明显,秦淮渝笑着,但眼底却没有笑意。
只轻声问道:
“你很开心吗?”
能离开他,很开心吗?
能从他身边逃离,很开心吗?
留在他身边,很痛苦吗?
秦淮渝安安静静。
墨色碎发下,清冷精致的眉眼清冷昳丽漂亮。
就像这些天的不快纠结都只是一场梦。
秦淮渝还是原来那个秦淮渝。
卿啾不假思索地点头。
如果出去的话,他能做很多很多事。
——帮秦淮渝拿药。
这个很重要,没有放着病人不管的道理。
接着是去找当年照顾过他的保姆。
不出意外的话…
他失去记忆的真相,那个一直照顾他的保姆多少会知道些。
卿啾想了很多。
等想完了,他才抬起爪子,冲着秦淮渝挥了挥。
“不是很疼。”
少年俯下身,将漂亮的脸贴在他粽子般的手中。
“很疼的。”
“我带你出去,下次别这样。”
卿啾神色懵懂。
他不太懂,他疼不疼和出不出去有什么关系。
但秦淮渝病情有好转是好事。
难得没被按在床上做那种事,难得能平心静气的待在一起。
卿啾凑过去贴着秦淮渝的脸。
也笑了一下。
见他高兴,秦淮渝微微一怔。
须臾,他垂下长睫,遮住眸中的一片晦暗。
嗓音低哑嫉妒。
“你真的很开心。”
待在他身边那么多天不开心,和他亲密接触不开心,他一走就恨不得彻底从他的世界消失。
如今只是知道能从他身边离开。
这么多天积攒的不快便仿佛都一扫而空般,那个人又一次对他露出了笑。
秦淮渝又抬起眸。
他注视着那个他魂牵梦绕的人,注视着他无数次梦到的眉眼。
声音中带着微不可察的祈求。
“能不出去吗?”
能不走,能就这样留在他身边,与他白头偕老吗?
卿啾一愣,含糊道:
“还是要出去的。”
别的不说,就秦淮渝现在病入膏肓的样子,必须得回家拿个药。
要是再不稳定病情。
以某人的发疯程度,还有做那种事的频率……
搞不好哪天验孕棒一买。
哦豁,两条杠。
卿啾扶着腰,想着那样的画面,忍不住抖了抖。
他知道自己没有那种功能。
可是…
秦淮渝玩得太凶,总让他有种被凿开的错觉。
卿啾满脑子黄色废料。
秦淮渝满脑子暗恋心事。
最终,他放下手,闭上眼颓然地哑声道:
“好。”
……
时隔多日,卿啾终于再度看清外面的太阳。
位于郊区的别墅。
占地面积不小,比起别墅更像庄园。
卿啾深吸一口气。
眯着眸看着太阳,愉悦的气场肉眼可见。
秦淮渝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良久,他侧过身,一声不吭地隐入阴影。
“秦淮渝,我们……”
卿啾感受完外面的新鲜空气,正要同秦淮渝说话。
但一扭头的功夫。
面前空空如也,秦淮渝消失不见。
人呢?
卿啾愣在原地,有点懵。
“秦淮渝?”
卿啾围着树喊了一圈,大脑一片空白。
怎么不见了?
心脏开始狂跳,卿啾异常不安。
秦淮渝现在生着病。
看起来正常,其实特别不正常。
遇见的是他还好。
如果遇见的是别人,被欺负了该怎么办?
卿啾摸上后颈。
熟悉的皮革质感不见,秦淮渝罕见地没用项圈困住他。
这更不对劲了。
卿啾想。
占有欲那么强,那么小气,那么爱吃醋的人。
怎么偏偏今天外出时没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