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开始接近他,打的是靠他攀上傅渊的小算盘。
可惜小算盘没打多久。
小美人出现,卿啾很快被迷得神志不清。
于是冷落了王二。
卿啾知道自己想养个童养媳的事不能被发现。
毕竟傅渊的占有欲偏执。
把他当成所有物,向来不喜欢他和别人走太近。
卿啾一直躲躲藏藏。
偷情一样,小心翼翼藏好未来老婆。
他做得很好。
从未在傅渊面前提起秦淮渝,从未让傅渊和秦淮渝正面接触。
可百密一疏。
一直被忽视的王二不愿等待,直接拿他的背叛当投诚信送给傅渊。
傅渊当天就找了过来。
更糟糕的是,当天他并不在家。
不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
等卿啾收到消息赶过去时,傅渊已经被埋进了土里。
被秦淮渝。
小美人蹲在坑边,手里拿着铲子,面无表情地往里面倒土。
傅渊脸色惨白。
本就病弱的他抵着唇一声接一声的咳嗽,咳得几乎要晕过去。
卿啾揽下了伤害傅渊的过错。
而代价是,他被十三夫人打了一巴掌。
脸被打歪到一边。
卿啾舔了下唇角,尝到血液的腥甜。
十三夫人美艳的脸微微扭曲。
傅渊是她第一个孩子,也是身体不足的她的唯一一个孩子。
卿啾差点死在那天。
最后是傅渊出面求情,保住了他那条命。
“疼吗?”
傅渊坐起身,动作轻柔的摩挲他裂开的唇角。
随后笑着。
恶意的加重力道,狠狠压下。
“疼的话就不该背叛。”
苍白冶艳的少年附在他耳畔低语,神色漠然薄凉。
卿啾没有动。
傅渊觉得无趣,于是又靠了回去。
“我给你两个选择。”
他随意伸手,丢下一把泛着漆黑光泽的枪。
“杀了你在外面养的那个小东西,留在我身边。”
“或者为了你在外面养的那位,离开我的庇护。”
“选一个吧,啾啾。”
傅渊语气轻缓,神色柔和,说话的语气像在逗阿猫阿狗。
卿啾明知应该选前者。
可最后,他还是选择了后者。
那天下着大雨。
傅渊彻底没了好脸色,让他去外面站着。
卿啾淋了一夜的雨。
单薄的身体经受不住这样的摧残,他发起了高烧。
只是发烧而已。
一枚退烧药就能解决的事,他现在却怎么都做不到。
没了傅渊的庇护。
在边境,没人会在乎一个小孩的死活。
卿啾烧了很多天。
病情反反复复,始终不见好。
卿啾感觉自己要死时。
额间一凉,冰冰凉凉的东西碰到他的额头。
卿啾睁开眼。
浅色漂亮的眸子,精致漂亮的五官。
是秦淮渝。
小美人蹙着眉,难得不解地问:
“为什么这么烫?”
人与人之间的弯弯绕绕实在太多,卿啾解释不清楚。
他只说自己着凉生了病。
让秦淮渝离远点,免得被自己传染。
但秦淮渝没走。
剩下的午夜,小美人脱了鞋子爬上草垛,依偎在他身侧。
小破屋的顶是破的。
透过缺口,能看到外面的星星。
卿啾在看星星。
秦淮渝也在看星星。
两人依靠在一起,单薄的布料挡不住相互传递的温度。
小美人问他:
“生病会死吗?”
卿啾胡乱点了点头,默默闭上眼。
卿承安对他漠视,亲眼看着他被拐走。
他没什么家人。
能在死前抱着他捡来的童养夫,或许也是不错的死法。
就是可惜了他的小美人。
如果没了他,那个人会不会被欺负。
早知道就不靠近了。
没了他,秦淮渝或许不会被他盯上。
是他的错。
卿啾蜷缩成一团,迷迷糊糊地想着。
想到一半时。
秦淮渝向他靠近,用额头贴着他的额头。
“死亡是什么?”
卿啾扯了扯嘴角,被熟悉的秦氏脑回路弄得有些想笑。
但嘴角上有伤。
卿啾笑不出来,忍着头疼回道:
“是离开。”
话音落下的刹那,小破屋再度变得寂静。
卿啾快睡着时。
垂在身侧的手被握住,他听到很轻的一句话。
“不要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