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背负着“成为世界树”的掌权者任务。
他头顶的灯光变得黯黑。
他头顶的灯光变得纯白。
他听见命运的钟声。
他听见命运的钟声。
他走向命运。
他走向命运。
……
【大帝暗中打听司鹊情债之事,却见一位名为冉帛的科学家愤怒泣诉,原是一腔心血毁于一笔,何其哀哉!大帝不由心生怨怼,对那司鹊生起不解之心。】
……
【随着喜鹊抹去了洛塔莎,目睹一切的大帝心怀感慨——这缘分究竟是福是孽?大帝不禁纸扇一合,低吟三分,踏步吟诗:“凭栏望月,叹浮生若梦。”】
……
【大帝回归罗瓦莎后,闻言世主之女选秀,兴致大增,欣然前往。不过一抚猫、一迈步,便脱颖而出、技压群芳,引得世颜大悦。傍晚,大帝闲日巡游,却见昔日故人犹立宫廷,未融霜雪,唯留一本未尽之书。】
……
一幕幕画面,在一块块剧忆镜片的破裂中浮现。
苏明安行于在过去,又行于现在。
他熟悉而陌生地望着那一幕幕自己亲身引导、亲身经历、亲身谱写的故事。
破碎的宫殿帷幕、黯淡的巨龙残影、生命女神的城堡、世主的华丽宫殿……所有被打碎的剧忆镜片所承载的悲欢离合、壮阔与卑微,都在这里化为最原始也最强大的武器,进行最后的、也是最彻底的解构。
……
“咔嚓——”
“咔嚓——!”
“咔嚓——!”
【你的剧忆镜片·“奥利维斯别太爱蹭”已碎裂。】
【你的剧忆镜片·“我当司鹊,真的假的?”已碎裂。】
【你的剧忆镜片·“一个白色的故事”已碎裂。】
……
【故事评分:49→41】
【故事评分:41→36】
【故事评分:36→32】
……
“我不再需要一个高分的故事……”苏明安闭上眼睛,忽然露出微笑:
“我要的是一个幸福的结局。”
他不需要世界树与世界游戏评定的“完美“。
他不需要那些波澜壮阔的浩大史诗。
他要的,
——从来都是大多数人的“安全与自由”。
……
【化树进度:60%】
……
他睁开双眼。
面前,是世界树下的洁白的神明安。
并没有诺尔、单双、茜伯尔、离明月诸人,亦没有歼星炮与方舟。
这是——剧情演算到了他们第一次相遇的时候。
往茶杯里扔着一块块方糖的神明安,与满身伤痕、失去了所有同伴而冲进树下的苏明安。
“咔——嚓!”
【你的剧忆镜片·“197秒与蝴蝶之死”已碎裂。】
神明安一袭白袍,盯着红茶水的波纹。
在文字之间二维化的穿梭,令祂的状态肉眼可见的疲惫,祂像是连夜读完了一部六百万字的小说,精疲力尽,身心交瘁。
苏明安感知了一下自身的状态,由于与神明安之间的对战,自己的化树进度增长很快,对文字与书籍的运用、对世界体系的理解也愈发熟练。
现在必须尽快杀死最后的障碍。
他举起最后几片剧忆镜片,包括一块——最高评分的“故事未完待续”。
这是一块足足有99点评分的剧忆镜片,足以让罗瓦莎的绝大多数创生者争抢得头破血流。
而苏明安毫不怜惜地举起,扔下,摔碎。
“咔——嚓!”
镜片破碎。
光怪陆离的画面浮现。
他们站在过去的故事之间。
“命运”、“轮回”、“痛苦”、“绝望”、“诸神”、“背叛”、“高维”、“赌约”、“死亡”、“梦境”……
每一个字词都化作细小的蚀骨之蛆,卷上神明安的身躯,啃噬着神力的边界,发出细微而令人牙酸的“沙沙”声,仿佛亿万书蠹在同时啃食古老的羊皮卷。
那并非物理的伤害,而是概念的侵蚀——试图将祂的神性,也拆解、降格为一枚可以被解读、被涂抹的形容词。
祂挥剑,斩断一句“剧烈的疼痛从苏明安的心脏处传来”,又斩断一句“苏明安痛苦地吞下第十六颗玫血”,又斩断一句“圣剑贯穿了苏明安的额头”,那由文字具象化的疼痛朝祂坍塌而来。一个巨大的“死亡”之词当头砸落,被祂的神剑格挡。
在震耳欲聋的巨响中,“死亡”一词寸寸碎裂,碎片却未消失,而是扭曲、拉长,变成了无数冰冷的“命运”、“责任”、“死亡回档”、“牢笼”……
这些冰冷坚硬的词组,缠绕上祂的肢体与剑锋,直刺祂的意识。无数与之相关的、由剧忆镜片承载的冰冷过往瞬间涌入脑海——
因为祂也是他。
他所能感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