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民点点头,大声朝两个村的村民呼吁。
“乡亲们,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没有那么严重,这样好不好,你们各自推举几个代表,我,还有刘乡长,我们就在这里给你们解决问题。”
人群议论纷纷,并没有回应他的话。
王建民又喊道:“大过年的,打死打伤,都不是好事情,难道你们想现在办丧事?”
甘宗亮说道:“王司法,你说这事,又不是一次两次了,每次你来,都让我们忍,结果呢,他们神台村越来越过分,我们不听你的了。”
“对,我们不听你的。”
东山村的村民起哄道,神台村的村民也不甘示弱,双方你骂我一句,我骂你一句。
眼看形势又要失控。
“砰”
刘清明果断朝天开枪,将乱哄哄的场面震住。
这种情况,他又没个高音喇叭,还真得只有手上的81杠好使。
他拿出自己的工作证,向两边的村民一亮。
大声喊道:“乡亲们,我是新来的乡长,我叫刘清明,让我说两句好不好?”
甘宗亮看了看工作证上的照片,半信半疑:“你还真是乡长啊。”
“如假包换。”
甘宗亮说:“那你能替我们村做主不?”
刘清明说:“就算你要我做主,也要让我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吧。”
甘宗亮一指对面的村民:“他们神台村仗势欺人,抢我们的地,抢我们的水。”
神台村的村民马上反击:“你们东山村的人先不地道,凭什么说这山是你们的?”
“停,停!”
刘清明赶紧大喊:“这样吵,不会有结果,一边出个人,同我讲清楚,讲清楚了,你们不同意我的意见,再打也不迟,好不好?”
或许是他乡长的身份,两边村民各自选出一个人。
东山村就是甘宗亮。
神台村的代表是个年轻小伙子,与甘宗亮应该是认识的,两人大眼瞪小眼。
似乎一言不合就要开打。
“你先说。”
刘清明一指神台村的代表。
年轻人倒是不怯场,三言两语把事情讲了一遍,原来,两个村的纠纷由来已久。
可以追溯到前清时期,东山村出了一个大官,村民仗势抢占了两个村共有的一条水源。
到了民国时期,神台村走出去一个国军团长,反过来又把水源抢回来,还占了两个村共有的一座山。
解放后,两个村子都实行了土改,一时间倒是势均力敌,在党组织的领导下。
两个村子摒弃前嫌,共同分配水源和山林,难得地和平共处了三十多年。
直到改开以后,包产到户,打破大锅饭,生产队也重新变成村组。
宗族势力开始抬头,旧时的矛盾再度凸显。
从争吵发展到大打出手,前前后后发生了多次,一次比一次剧烈。
神台村的代表说完,刘清明一指甘宗亮:“你说。”
甘宗亮也从东山村的立场,把事情说了一遍。
过程差不多,只是在他的描述中,肯定是东山村占理,但是吃了亏。
刘清明点点头:“事情我知道了,你们都说自己有理,我没有调查,不能偏袒任何一方,否则你们都不服,对不对?”
两人点点头。
刘清明又说:“你们两个村,是不是非要用打一场的方式,来决定水源的归属?”
两人又是点点头。
刘清明又说:“你们主要是为了打一架,多死几个人,还是只是为了水源的归属?”
两人面面相觑,都不说话。
刘清明说:“你们有旧怨,既分高下,也决生死,是这样吗?”
两人点点头,又摇摇头。
刘清明说:“你们其实并不愿意看到家人、亲族和朋友死伤,对不对?”
两人不约而同地回头看了一眼村里的男男女女,低下头。
刘清明叹了一口气,站起身,对两边的村民说。
“乡亲们,什么原因我不问了,你们真得想要今天血溅这里,让孩子没了爹娘,让爹娘失去儿女吗?”
村民们也都不说话,只拿眼睛看着这位年轻的乡长。
“一条水源,可能关系到明年的春耕,可能关系到秋天的收成,一年下来,面朝黄土背朝天,辛辛苦苦一整年,收入有没有一千块?有没有?”
村民有人小声嘀咕:“哪有一千块,一千块还不笑死。”
刘清明说:“一年一家人一千块,你们都不敢想,只能穷得去抢水源,拿命去拼,你们的命不值钱呐,所以才会这么穷。”
甘宗亮抬起头,愤怒地盯着他,吼道:“你咋样,你能行?”
刘清明冷冷地看着他:“空口白牙,我说行,你也不会信,但我话说到这里,今天你们动了手,这一辈子都会受穷,因为你们目光短浅,没有资格富起来!”
甘宗亮握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