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露哭笑不得,作为一个医者,她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人们对自己的生命不以为意。
她面容严肃了几分,“将军你不要以为我在开玩笑。”
“如果你选择了这种办法会带来两个后果。”
“一是你冲破血脉的那一刻开始,你全身会无时无刻不如同被千万根针刺入血管般疼痛难忍。”
“而且你的生命只够燃烧十五天。”
“这十五天对你想办的事来说,就如同石子投入大海,掀不起什么波涛的。”
姜桔不语,感到有些头体能,她的两条路好像都被堵死了。
程露知道看着姜桔的样子,她知道这是这位将军又来到她抉择生死的时候。
她悄悄地退了出去,这个时候没有人能够帮助她。
刚刚退了出去,程露就看到院子里闪过一道影子,显然是站在门口偷听了许久。
程露架上火,炖上了一盅燕窝百合雪梨。
火细细地舔舐着,程露来到她与尘希的房间,尘希合着被子正睡得香甜。
程露将手伸进尘希的被子里。
一片寒气。
程露也抖开被子,钻进了被窝里。
“别装了,我知道你都听见了。”
“但是你听见了也没有办法,第一条路走不通,第二条路更是被堵死了。”
尘希始终背对着程露,一言不发,将装睡进行到底。
程露也摸不清尘希心里是在想什么,也就不在说什么。
“王妃的喉咙有些干,我炖了燕窝梨汤,你一会儿记得服侍王妃用了。”
尘希终于有点反应了,只是声音有些淡漠。
“那个冰魄草可能救小姐吗?”
程露将自己的被子裹了裹,说道:“你还记得那个怀王殿下给王妃用的那颗护心丹吗?”
“一颗冰魄草能够制成三枚护心丹,就这三中之一的药效就能硬生生的将王妃从阎王爷手中抢走。”
“但是我劝你别打这个心思,以你我的身手,连半山腰都别想上去。”
屋内姜桔的嘴唇干裂,喊了两声,却因为太虚弱声音被外面的风声吞没。
强撑着想要爬起来去倒一杯水。
但是她却高估了自己现在的身体,咕咚一声栽倒在地上,几次挣扎都没能爬起来。
只能如一个废物一样躺在地上。
程露的话还在她耳边回响——十五天,只有十五天。
她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却感觉不到疼痛。
“将军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一个带着讥讽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姜桔抬头,看见夜莺倚在门框上,一身红衣如火,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
手中提着怀王那个夜明珠制成的宫灯。
“夜莺?”姜桔微微皱眉,“你这是起早了,还是睡晚了?"
夜莺轻巧地跨过门槛,像一只猫般无声地走近,并没有回答姜桔的问题。
“听说将军受了重伤,我特地来看看。”她的目光在姜桔苍白的脸上逡巡,
“看来传言不假,我们战无不胜的姜将军,如今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姜桔没有接话,只是平静地看着她。夜莺是怀王府的侍女,却总以半个主子自居,平日里对谁都颐指气使。姜桔与她素无交情,今夜突然造访,必有所图。
"怎么不说话?"夜莺在姜桔对面坐下,自顾自地倒了杯茶,"是不是在想,如何向怀王殿下讨要那冰魄草?"
姜桔瞳孔微缩。冰魄草的事,她怎么知道?
夜莺捕捉到她的表情变化,笑意更深:"别惊讶,这府里没什么能瞒过我的眼睛。程露那丫头和尘希的对话,我都听见了。"她凑近姜桔,"你以为怀王殿下会为了你,再去冒险采一次冰魄草吗?"
"我不需要什么冰魄草。"姜桔声音平静,却掩不住一丝虚弱。
"是吗?"夜莺冷笑,"那‘血焚术’呢?用十五天寿命换取力量,姜将军果然是个狠人。不过"她突然压低声音,"你觉得十五天够你做什么?向朝廷证明清白?还是向怀王证明你的心意?"
姜桔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凌厉:"你什么意思?"
"别装了。"夜莺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全府上下谁不知道你对怀王的心思?可惜啊"她俯身在姜桔耳边轻声道,"你不过是个被朝廷抛弃的将军,而殿下他需要的是一位能助他登上大位的王妃,不是你这种满手血腥的武夫。"
姜桔的手在袖中微微发抖,却强自镇定:"夜莺姑娘深夜造访,就是为了说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