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嘉树起身脱下演出服,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穿上,又戴上了一顶鸭舌帽,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的随身物品。
与张慧和助理道别后,他没有走明星常用的vip通道,而是低调地从员工通离开。
一路和偶尔遇到的电视台工作人员点头示意,下到了灯光略显昏暗的地下车库。
找到自己那辆黑色的保时捷帕拉梅拉,程嘉树并没有立刻上车。
他先从口袋里取出一个火柴盒大小的金属仪器,在车内和车底仔细扫描了一圈。
仪器上的指示灯始终保持着绿色,没有发出任何警报。
确认没有窃听器或追踪设备后,他才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发动了汽车。
引擎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车辆缓缓驶出地下车库,汇入了都市夜晚喧嚣的车流。
东都市的夜景,一如既往地繁华而迷离。
细密的雨丝不知何时又开始飘落,打在挡风玻璃上。
被雨刮器一次次扫开,留下一道道水痕,让窗外的霓虹灯光都变得模糊起来,如同印象派的油画。
程嘉树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轻轻揉着太阳穴。
最近这一个月以来,他总感觉身边发生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异常。
那种被人暗中窥视的感觉如影随形,无论是在工作中,还是在私下里。
对方的手段极其高明和专业,他动用了自己的能力,进行反向调查,却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如果不是两周前,他去市郊那家自己长期资助的孤儿院时,终于发现了那名伪装成普通游客的跟踪者。
恐怕祸到临头时,自己都未必能发现敌人身影。
程嘉树将跟踪者带到海边一处秘密基地,试图撬开他的嘴。
然而,那人骨头极硬,无论怎样酷刑折磨,都死活不肯透露自己的来历和目的。
最终,在程嘉树稍不留神之际,那人竟咬破了藏在牙齿里的微型毒丸自尽。
线索就此中断。
经历此事之后,程嘉树的警惕性提到了最高。
他隐约有所猜测,自己应该是被某个组织势力盯上了。
首先从对方的行事风格上,排除掉官方组织特搜队。
其次,也不像是来自外地的团伙势力,应该是某个在东都根深蒂固的大型组织。
对方在损失了一名成员后,行踪也变得更加诡异莫测,似乎销声匿迹。
他们要么是暂时解除了对自己的监控,要么就是在暗中积蓄力量,等待着下一次真正致命的行动。
为了避免暴露自己的秘密,程嘉树最近甚至不得不暂时停止了周期性的“狩猎”行为。
这也导致他内心那股杀戮欲望,开始有些压抑不住,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让他时常感到烦躁和易怒。
吱——
思绪纷乱之际,程嘉树略微有些走神,前方路口突然窜出一群摇摇晃晃的年轻人。
他猛地踩下刹车,轮胎在湿滑的路面上发出一声刺耳的摩擦声。
车头及时停在了那群人面前,不足两米的地方。
那群青年看起来像是典型的街头混混,染着五颜六色的头发,穿着松垮的衣裤,手臂上隐约可见纹身。
被这突如其来的急刹车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顿时借着酒劲,骂骂咧咧地围了上来,拍打着程嘉树汽车的引擎盖。
“操!怎么开车的?想撞死人啊!”
“开好车了不起啊?眼睛长屁股上了?”
“下来!给老子下来!不给个说法,今天别想走!”
程嘉树眉头紧锁,强行压下内心翻涌的烦躁和杀意。
他不想在这种地方节外生枝,暴露身份。
于是降下车窗,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道:
“抱歉,各位,是我走神了,没有注意到你们,需要赔偿吗?”
“赔偿?说得轻巧!老子兄弟几个受了惊吓,这精神损失费怎么算?”
一个黄毛混混吊儿郎当地说着话,语气中充满了讹诈的意味。
随后走到车窗前,伸手就抓向程嘉树的衣领。
程嘉树眼神一冷,身体微微一侧,巧妙地避开了对方的手,同时反手扣住了黄毛的腕部,指尖的力道让对方痛呼一声。
“俊哥!”
这时,另外一个身材相对壮硕的混混连忙上前劝架。
“东子,放开我,今天我的非得给这小白脸一点教训!”
其他几个混混见状,也纷纷围堵上来,将车窗挤得水泄不通,七嘴八舌地叫嚣着。
就在这拉拉扯扯的过程中,那黄毛却以一个极其隐蔽的动作,将一样东西飞快地塞进程嘉树手里。
程嘉树的手指触碰到东西的瞬间,微微一怔。
目光一瞥,是张被折叠起来的纸条。
他下意识地抬眼看向那个黄毛。
只见对方此刻的眼神中,早已没了之前的轻浮和贪婪,反而带着一丝郑重之意。
程嘉树心中一动,不动声色地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