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杀生菩萨法竟隐隐震动,仿若他那孱弱元神里自有强横处。
我心中好奇,正好今日有暇,便想着顺便去看一看这陆景。”
禹涿仙话语坦然,并不曾掩饰什么。
七先生抬起头来,看着这翰墨书院的牌匾,道:“这牌匾乃是夫子亲笔题下,翰墨者,原本是说九先生。
他一手妙笔,文章妙、书法妙、画作妙。
夫子希望九先生能够传下他宝贵翰墨,只是后来九先生断臂,翰墨书院反而如院中其他书院一般,开始教授寻常典籍。”
“观棋先生和九先生让那陆景来此,其实是带着很高的期许。”
禹涿仙眼中多出些认同来,说道:“陆景的草书笔墨之名我已然听闻,据说他在玄都莳花阁中,也留下画作。
画技并不出彩,却有异象丛生。
这等少年,观棋先生和九先生有些期许也是应当的。”
“可是……四层楼的门庭自四先生身死之后,便已然关上。
陆景只要不入四层楼,我与他见上几遭,请这少年入世,想来也并不逾矩。”
禹涿仙眼中自信凛然。
他远望天上的云朵,道:“天下奇才并不多,我并不贪多,只想得其中一二,先生觉得是否太过分了些?”
七先生浑浊的眼眸丝毫不变,他似乎并不曾听到禹涿仙的话,尽力侧着头,高声询问道:“你说什么?”
禹涿仙笑了笑。
他自然明白这是七先生不愿回答,而非不曾听到。
二人就这般入了翰墨书院。
却看到在翰墨书院中,许许多多学生都挤在一处教阁中。
那教阁并不大,此时却人满为患。
最前排坐着几位先生。
其余所在,俱都是些书院弟子。
他们眼中闪着惊叹之色,望着站在教阁台上的少年先生。
“陆景……”
禹涿仙嘴角露出些笑容,便这般站在正门口,远远望着那教阁。
七先生浑浊眼眸也仔仔细细注视着陆景。
陆景执笔,正在纸上书写着什么。
桌案之前,也依然有几张他的笔墨。
禹涿仙目光落在那笔墨上,不由缓缓点头。
陆景草书确实不俗!
一行行文字遒劲郁勃,笔力浑厚,其中有筋骨,亦有锋芒。
飘逸、洒脱之间,竟然还带着许多大气磅礴,带着诸多兴盛气象!
就连此时的陆景也不曾发现,这许多日练笔练字。
他的草书从最初临摹草圣张旭笔体,已然有了些许变化,似乎正在与他的心性契合。
连七先生看到陆景的草书,眼眸中都露出些赞叹来。
“怪不得观棋先生要让他来翰墨书院,这陆景虽然只是少年之身,但笔墨中却有几分意直气壮,还有许多端正锋芒。
不曾那般直摄人心,反而底蕴厚重……”
七先生又看了两眼,神色忽然有些变化。
他颤颤巍巍朝前走了两步,眯着眼睛仔细瞧着:“那是四先生的……持心笔?”
禹涿仙听到七先生的话,眉头微挑,又看向陆景手中的笔。
那笔看似平平无奇,笔身甚至已然褪色,并不值得多看两眼。
可禹涿仙面色却又有变化。
他想了想,开口道:“景先生,我少时求学,志向却因外物而不坚,还请问景先生,如何才能始终持求学之心?”
此时的陆景正好写完一纸笔墨,供人传阅,众人还在惊叹之余,又听到其后的声音。
他们转过头去,便看到七先生。
许多先生、弟子纷纷色变,正要起身向七先生行礼。
却见七先生轻轻摆手,道:“尚在课堂上,道理、学问贵于我。”
课堂上的先生、弟子连忙坐下,望向陆景。
陆景想了想,持笔、落笔,又拿起那一张草纸。
众人定神看去,却见其上写着一行字。
“学道须当猛烈,始终确守初心,纤毫物欲不相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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