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进去?”陈默的声音在发抖,他攥着桃木剑的指节泛白,廉价道袍在风里扑簌簌响,活像只受惊的芦花鸡。我们俩是灵异探险直播团队里最菜鸟的组合,这次为了冲百万粉丝,硬着头皮接下了探秘百年义庄的委托。直播间里已经涌进两万观众,弹幕像炸开的油锅:“怂包别去”“主播敢死我就刷火箭”。
我咽下唾沫,手机冷光扫过斑驳的门扉。门缝里渗出的寒气让屏幕结了层薄霜,镜头扫过时,赫然捕捉到门板内侧几道抓痕——那是某种尖锐利爪留下的,深深嵌进腐朽的木头里,像极了临终前的绝望挣扎。
“三、二、一!”我猛地踹开大门,腐朽的木门发出垂死的,扬起的灰尘里,无数白色纸钱打着旋儿飘起,在镜头前拉出诡异的残影。直播间弹幕瞬间沸腾,火箭特效刷得满屏都是。
义庄内比想象中还要昏暗,月光透过破碎的琉璃窗,在积灰的供桌上投下血色光斑。供着的灵牌密密麻麻挤成一片,最前排那个泛着青光的牌位吸引了我的注意。镜头拉近,“王晓”两个朱砂字在屏幕上跳动,边缘晕开的暗红像干涸的血迹。
突然,陈默的桃木剑“当啷”掉在地上。他指着角落,喉结上下滚动却说不出话。我顺着他颤抖的手指看去,整个人僵在原地——墙角的竹榻上,斜倚着个穿民国旗袍的女子。她的墨发如瀑垂落,雪色旗袍上绣着暗红的曼珠沙华,脚尖点着的绣鞋轻轻摇晃,铜铃发出细碎的声响,像是在招魂。
“欢迎来到往生堂。”她的声音像浸了蜜的砒霜,眼尾那颗朱砂痣随着笑意轻轻颤动。手机镜头剧烈晃动,弹幕疯狂刷屏:“这特效绝了”“主播找的群演吧”。可当她抬手时,我分明看见她的指甲泛着青黑,指尖缠绕着丝丝缕缕的黑雾。
陈默突然怪叫一声,抄起桃木剑就刺。女子轻笑出声,指尖黑雾凝成利爪,轻易拍飞了桃木剑。剑身“哐当”撞上灵牌,震落的灰尘里,我看见王晓的牌位缓缓翻转,背面赫然刻着“厉鬼勿近”四个符咒。
“小道士,你的剑,该换了。”女子起身时,旗袍下摆无风自动,露出半截惨白的脚踝。她脚尖轻点,整个人悬浮在空中,黑雾如活物般在身后凝聚成巨大的羽翼。直播间突然黑屏,弹出系统提示:“您的直播间因内容违规已封禁”。
陈默瘫坐在地,裤子湿了大片。女子却翩然落地,绕着我们踱步,每走一步,地面就结出蛛网般的冰纹。“这么多年,终于有人能看见我了。”她指尖挑起我的下巴,冷气顺着皮肤钻进骨髓,“小郎君,你说,是你的阳气甜,还是他的?”
我强忍住颤抖,摸出怀里的铜钱剑。这是出发前在古玩市场淘的,据说开过光。铜钱剑出鞘时,剑身上的符咒突然发出微光。女子“咦”了一声,眼中闪过兴味:“有点意思。”
就在这时,义庄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七八个穿着道袍的人破门而入,领头的是个白胡子老道,腰间挂着的八卦镜金光四溢。“孽障!”老道大喝一声,桃木剑直指王晓,“百年前没将你彻底封印,今日定叫你魂飞魄散!”
王晓发出尖锐的笑声,黑雾暴涨。整个义庄开始剧烈摇晃,灵牌纷纷坠落,供桌上的长明灯诡异地同时熄灭。老道甩出一道符纸,金光与黑雾相撞,激起刺耳的爆裂声。我趁机拉着陈默躲到石柱后,却见王晓的目光穿过混战,直直锁在我身上,嘴角勾起危险的弧度。
混战中,我注意到王晓虽然强大,却始终在躲避老道的八卦镜。灵光一闪,我摸出手机,打开闪光灯调到最亮,猛地冲向战场。强光扫过王晓的瞬间,她发出凄厉的惨叫,黑雾开始溃散。老道抓住机会,桃木剑狠狠刺向她的胸口。
“不——”王晓的尖叫震得人耳膜生疼,我却鬼使神差地冲过去,用铜钱剑挡住了老道的桃木剑。所有人都愣住了,老道怒目圆睁:“你疯了?这女鬼害了多少人命,你要救她?”
王晓虚弱地伏在我肩头,指尖的黑雾却悄悄缠上我的手腕。她在我耳边轻笑:“小郎君,你果然有趣。”我这才发现,自己根本不受控制,铜钱剑的符咒正在发烫,仿佛有股力量在与我体内的阳气共鸣。
原来百年前,王晓本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因与人私奔被家族活埋在此。怨气凝结成厉鬼后,她开始报复负心汉和当年的族人。老道当年虽将她镇压,却留下隐患,如今封印松动,她再次现世。
“她不该被困在这里百年。”我握紧铜钱剑,“我要带她离开。”老道气得吹胡子瞪眼,其他道士也纷纷指责我鬼迷心窍。但王晓却紧紧抱住我,黑雾化作锁链,将冲上来的道士们一一击退。
就在僵持不下时,义庄地下突然传来惊天动地的轰鸣。地面裂开缝隙,无数惨白的手从地底伸出,竟是被王晓害死的冤魂前来索命。王晓脸色大变,黑雾开始不稳。老道趁机大喝:“此时不除,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