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氏欲言又止道:“有人给了他令牌,还调走了院子里的守卫,这才让陛下和阿榆受到了惊吓!但,这令牌本是将军秘密存放,只有近身之人才能取得的。”
叶泽远攥紧了珠花,“还有呢?”
“那晚夜闯的刺客,能在将军府众多侍卫的围捕下还逃得无影无踪,妾身怀疑他其实根本就是府内人,换了身衣裳便混入其中,麻痹我们的眼睛……”
洛氏将他的愤怒尽收眼底,“所以,妾身暗中派人搜查,在后院搜到了这身夜行衣。”
叶泽远冷声道:“只有夜行衣?刺客可抓到了?”
“抓到了。”
洛氏将口供奉上,“那刺客便是后院吴管事,妾身未免打草惊蛇,暗中抓人问审,他对夜闯落葵院一事供认不讳,只是没有咬出主谋。”
“妾身顺藤摸瓜查了花销,发现他近来欠了一大笔赌债,却在阿榆遇刺第二日就去当铺当了这一袋金银珠宝。”
“这一份是赌坊老板的口供,吴管事不仅还清了赌债,还余了一大笔银钱……可见幕后主谋出手大方,必然不是寻常人。”
叶零榆垂眸:有理有据,证据齐全。
若非沧月提醒在先……
今日这一局,确实天衣无缝。
“很好。”叶泽远咬牙切齿,“来人,将柳氏绑来。”
“这不可能!”叶百薇这才回过味来,大惊失色道:“我小娘忙于照顾弟弟,鲜少出门,怎会害叶零榆那个贱人?”
“再敢对嫡姐不敬,我拔了你的舌头。”叶泽远本就在气头上,想到她之前告黑状害自己误会叶零榆,更是恼恨,“滚去祠堂,抄写家规一百遍!抄不完不许吃饭!”
那生气的眼神吓得叶百薇一个哆嗦,很快被下人拽走了。
“将军别生气,薇薇也只是担心她小娘才一时失言……”洛氏佯装劝阻,实则添油加醋,意在柳氏。
叶零榆冷笑。
吴管事是柳氏当初了抗衡主母势力,特意举荐的江南老乡。
人尽皆知:他是柳氏的心腹。
其实,吴管事是洛氏的暗棋。
前世叶泽兰回归后,先帮洛氏步步夺宠,再用这颗棋给了柳氏致命一击。
这次,她改变了前世因果,逼得洛氏不得不提前搬出吴管事这颗棋子,替她攀咬柳氏。
事已至此,柳氏再不愿意跟她合作,也必须为自己博个清白……
很快,柳氏被带了过来。
五花大绑,很不体面。
“将军,夫人的指控,妾都听说了。”
柳氏出奇的冷静,面容依旧清秀如画,眉如远山含烟,眼若秋水盈盈,每一次眨眼都仿佛能溢出无尽的柔情与温婉,“但,仅凭一对珠花,如何能污蔑妾就是指使吴管事谋害三小姐的主谋?”
“原本我们也不知主谋是谁,只是薇薇方才一眼认出来这珠花是江南坊独家,吴管事又是你举荐的老乡……”
洛氏似有不忍,忽而柔声向叶泽远道,“将军,我相信柳妹妹不会如此待阿榆,不如唤吴管事来当面对峙吧。”
叶泽远点头:“夫人行事,向来周到。”
洛氏一派温婉贤良,实则冷笑:月满则亏,她若是一开始就让吴管事指认柳氏为主谋,痕迹未免太重。
这般进退有余,才不会让人拿住她的把柄。
待会儿人证物证俱全,吴管事还有更多‘实锤’汇报,柳氏这一次注定要替她背锅。
不想——
手下人刚出去提人,没多久却匆匆来报:“不好了,将军!那吴管事畏罪自杀,刚刚死在暗室了!”
“什么?”洛氏面色一变:“怎么可能?”
她咬牙看向岁月静好的柳氏,皮笑肉不笑,“真巧啊,将军刚派人去请妹妹,吴管事立刻就‘自杀’了!眼下没了人证,妹妹该如何自证清白?”
好个心狠手辣的女人!
她不过刚刚被夺掌家权,这女人就在府里安插了这么多势力,不仅消息灵通,如今竟连守卫森严的暗室都能横插一脚。
“夫人这话是污蔑妾杀人灭口吗?”柳氏踉跄跌地,委屈含泪。
“暗室守卫森严,都是夫人的心腹,妾只是卑贱之身,被绑来的路上才从护卫口中得知吴管事之事,如何下得了手?”
哪怕她此刻身在桎梏,哭起来也宛如淤泥而不染的清莲,纯洁而高雅,瞧不出半点心虚。
“若说杀人灭口,夫人岂不是最方便的那个?吴管事一死,妾的清白难以分辨,全赖夫人一张嘴和这些莫须有的证据。”
“妾若背锅,夫人自然可以将功折罪,为三小姐出了一口恶气,不仅能修复母女感情,赢得将军称赞,还能趁机夺回掌家权……”
一针见血,字字诛心。
洛氏脸色一变:“你胡说!”
“母亲,别激动。”叶零榆安抚她:“没得让人以为咱们心虚。”
洛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