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嬷嬷怒道,“来人,打断这母子俩一人一条腿!即刻赶出将军府,怎么来的就怎么滚回去……未经允许,不得再靠近三小姐半步。”
洛信成脸色煞白,却连求饶的立场都没有,看向叶零榆的眼神宛如淬了毒,充满了怨恨和不甘。
这个狐假虎威的死女人!
他怎么会输给这样一个不知所谓的村姑?
然而,母子俩来不及反应,就被侍卫冷着脸拖出去,很快传来了凄厉的惨叫声,吓得满院死寂。
这一罚,给叶零榆撑足了场面。
陈嬷嬷冷眼俯视着叶泽远:“叶将军身为一家之主,该拎得清些。陛下和三小姐的婚事,是太上皇御赐。外头那些风言风语,岂可当真?你这样引狼入室,又将三小姐和陛下置于何地?”
“阿榆,都是为父一时失察,让你受委屈了。”叶泽远气死了,但却不敢发作,只能好言好语地供着叶零榆.
省得两位嬷嬷再借题发挥,闹到宫里去。
“父亲也是受人蒙蔽,女儿不怪您。”叶零榆不带感情地安抚两句,让人把叶空青送回南园照顾。
清理现场,奉茶待客。
一气呵成。
言行得体,气度无双。
这样的嫡女做派,让人眼前一亮。
两位嬷嬷也不太客套,主动提出入住落葵院,方便贴身教导叶零榆宫中的规矩。
叶泽远原本要回去处理断腿,闻言顿时让下人停住脚步,心里咯噔一声。
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
这时,叶零榆为难地看过来:“两位嬷嬷见谅,落葵院简陋,物资单薄,实在难登大雅之堂,只怕委屈了贵客。不如,还是让姨娘安排两位住在客房吧。”
“是。”柳氏勉强一笑,下意识看向叶泽远。
之前,他下令克扣落葵院的用度,还让厨房故意苛待三小姐……看样子,叶零榆是要睚眦必报了。
“陛下要我们来教规矩,自然该跟三小姐同吃同住,言传身教。”冯嬷嬷看一眼衣着朴素的叶零榆,还有她红肿的手指,憔悴的眼眸,顿时明白了什么。
“怎么回事?三小姐身为嫡女,又是准皇后,将军府还敢苛待她不成?”
“不敢,不敢!”叶泽远讪笑着转移话题,想先把人安抚好,“阿榆住的自然是最好的落葵院,还是尊贵的东厢房,门前有一大片向日葵。只是,待客的西厢房有些荒废,阿榆是怕怠慢了贵客……”
不想,两位嬷嬷都是宫里杀出来的人精,当即带着人去了落葵院,来了一个突击检查。
与此同时。
初夏随行在侧,回想着刚刚叶零榆那小嘴不停告状的模样,真是把小人得志的样子演活了。
她一直冷眼旁观,惊讶于叶零榆的反常变化,同时也觉得这位三小姐实在见识短浅,没出息。
太上皇一走,她任人欺凌,不敢反抗;
太上皇一来,她狐假虎威,肆意报复!
可是,太上皇病重,说不得哪一日就要驾鹤西去。到时候她一人嫁入深宫,唯一的依靠,还是将军府和洛家这样的外戚。
今日,她为图一时之快把这些人得罪光了,一点不知进退,将来入宫后必然孤立无援,步履维艰。
……
很快,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了落葵院。
两位嬷嬷都是眼明心亮的人,一个囫囵功夫便将院子里的情况瞧了个七七八八——外头院子确实漂亮华丽,但是里头房间却比较明显。
西厢房荒废不假,东厢房也没有多尊贵。
屋里没几样贵重摆设就罢了,这么热的天,房中连冰龙都没有铺设,嫡女该有的规格用度,这里统统没有。
更刺眼的是桌上的剩饭剩菜,看着就寒碜。
“叶将军平日里就给三小姐吃这些糟糠之物?”
陈嬷嬷当即冷脸,疾言厉色道,“方才见正厅餐桌上琳琅满目,山珍海味,可见将军府财务充足,就连府里的下人都吃香的穿好的,怎么你对待亲生女儿却这样寒碜?”
“!!”叶泽远自食其果,无法辩驳,只能推锅给柳氏,“你怎么当家的?阿榆是嫡女,吃穿用度必须是最好的,你竟敢私自克扣落葵院?”
叶零榆面无表情,心下毫无波澜。
这样的局面,她早有预料。
不管平时叶泽远对妾室再宠爱,大难临头还是飞快甩锅……这种人,本性自私又虚伪,这时候根本不会管柳氏的死活。
这时,柳氏毫无意外地成为众矢之的。
众人齐刷刷地看过来,眼神异样。
“将军?”柳氏身体微僵,眼底充满了难以置信。
但也只是一瞬间。
待她看清了叶泽远眼底的警告,心里什么都明白了。
叶零榆如今背靠两座大山,就连叶泽远和叶空青两人都当众吃了瘪,挨了罚……
要是再让宫里人知道叶泽远克扣落葵院的事实,后果不堪设想。
叶泽远不想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