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耀同志,你好。”
“李医生,好久不见。”
两人客套的神情。
这位正是他的军方联络人——李玫。她的真实身份是师部正营级军医。当年周毅被友军送回国时,李玫就是他的主治医生,后来被首长亲自指定为他的专属联络员。
李玫是68年入伍的老兵,第四军医大学的高才生,曾参加过境外医疗队。因为在三角地区执行任务时,需要深入被散军控制的区域为百姓治病,必须隐藏军人身份。以普通医生的名义行动更为安全。
为此,她在省城第一人民医院挂了胸外科主任医师的职务。这个公开身份,让她与周毅的接触不会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今天李玫急着来研究所找他,而非通过其他更隐匿的方式联络,必定有必须要见面的重要事务。
“李医生,你怎么在这儿?”周毅略显惊讶地问道。
“正好路过这边,看见你就过来打个招呼。”
李玫微微一笑:“既然碰上了,一起去国营饭店吃个饭吧。”
周毅点点头,拉开副驾驶门上了车。
吉普车缓缓启动,李玫一边熟练地操控方向盘,一边说道:“周营长,有几天不见,气色不错。身体都恢复了吧?\
“还行。”周毅简短地回应。
“你用华侨身份做掩护,已经成功与过去划清了界限。”李玫语气中带着赞许:“我甚至要重新和你建立熟悉感。”
“今天是有特殊的情况吗?”周毅问道。
李玫点头切入正题:“公安方面在庆满仓身边也安插了卧底,对方向军方提交了材料,希望能与我们对接,避免误伤自己人以及申请联合作战。我已经请示过上级,获得了批准。”
“哦?庆满仓身边有公安的卧底?”
“是的。他们查的方向和我们不同。是对国内输入致幻物。后来发现庆满仓这条线涉及多项违法走私链,包括军方干预的武器走私。所以推测有我们军方的人布控。今天我们去见见那个卧底,了解一下他们的线索,达成联合行动方案。”
周毅眼眸微眯。脑海中有一个在暗处的人走了出来。
“另外,你原来的那队兵已经调过来了。由侦察连一连连长带队,加上十个精锐,都归你指挥。用惯的人手,总归顺手些。
这次任务危险性不小。目前还风平浪静,但一旦有变,对方随时可能狗急跳墙。必须要有精兵强将配合行动。总不能老是让九宇同志借调人手给你。”
李玫递给他一个档案袋:“你失忆了,不记得你的兵,这是他们的资料,你先熟悉一下吧。我们已经给了他们一个合适的对外身份,九耀公司在国内的工作人员,往后以工作为由与你正面接触。”
周毅接过打开,里面有他部下的照片以及入伍经历,还有一张合照。是他与侦察营的四个连长,九个排长,以及二十七个班长站在一起的合影。
李玫看了他一眼,看出他陌生的略显空洞的眼神。
“现在就去见见他们吧。”
“我的记忆还有可能恢复吗?”周毅边看资料边平静的问道。
“几率微乎其微。”
周毅便不再说什么。接受并且适应目前的状况,是他必须要做的。
“去哪里会面?”
李玫转动方向盘,拐上一条土路:“见面地点安排在边防营的一个废弃哨所。最近跨境贩卖妇女儿童的人贩子很猖獗,军方故意放开一条通道让他们放松警惕。那个哨所暂时弃用,正好带你去故地重游。”
周毅沉默地点点头。吉普车正朝着边境方向疾驰。
尽管记忆没了,但他依然渴望去看看曾经与战友并肩作战的地方。
吉普车拐进山路,在崎岖的道路上颠簸前行。一个小时后李玫说道:“再往前差不多五公里就是废弃的哨所了。”
周毅沉默地点头。他看着档案袋里的照片上那些年轻的面孔。对他们完全没有记忆,但心中莫名有熟悉感。
吉普车转过一个急弯,远处突然出现一辆破旧的解放卡车,正慢吞吞地在山路中央行驶。卡车后厢用帆布遮盖得严严实实,隔太远了,并没有看到什么。
李玫立刻踩下刹车,车速骤减:“不对劲。这种荒郊野外,不该有民用卡车。”她从车前备箱里拿了一个望远镜递给周毅。
“你看看。”
周毅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他接过望远镜举起。此时卡车的帆布被风吹起一角。
在帆布落下的瞬间,周毅的目光看到几个孩子,嘴里都被绑着布巾,手捆在后面。似乎还有妇女。
其中两个孩子好像是王桃儿和栓子?!
只是匆匆一瞥,周毅以为自己看错了。他们两个怎么可能在卡车上?可以确定的是这是人贩子的车。
他将望远镜放下:“是人贩子的车。”
李玫右手已经本能地摸向腰间。
周毅也伸手从腰后拿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