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无双妖娆一笑:“跟王爷何必谈什么报答,无双还要依赖王爷才能成事。我们各取所需……”
他手一伸,已经捏住了她的胳膊,目光含笑却是冰冷得毫无温度:“你想干什么?”
“王爷请自重!”聂无双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道。
从那日知道他的心意起,她就不容他再随意靠近。
“自重?”他忽然清清冷冷笑了起来,一把拉近她,手钳制着她的下颌:“你以为我送你离开就是给你自由?还是你以为你就能就此以后忘记了你是谁?”
聂无双被他逼得只能看着他,美眸中不知是因痛还是愤怒越发水光潋滟。他修长的抚过她的眼,然后慢慢地道:“我就喜欢看着你这眼神,充满着恨的,在黑夜中也能发光的眼神……”
……
光与影在帷帐中缭乱,过许久,一声类似叹息的声音溢出,夏兰候在外间,脸红耳赤。
不久,一袭藏青色的袍角从她眼前掠过,夏兰深深地低头:“恭送王爷。”
房中又恢复寂静,过了一会,一声沙哑的声音传出:“夏兰……”
声音虚弱无力,夏兰听得心头一跳,连忙走了进去。
“娘娘可是要起身了?”夏兰看着满地的碎衣,窘得不知如何是好。
“你过来……”她唤着她。夏兰心头疑惑,但是不敢不从。帷幔掀开,她不由惊叫一声:“娘娘……”
“你哭什么?”她忽然开口问,木然的声音令夏兰忍不住停住手中的动作。
“娘娘……我……”夏兰说不出口。
“没什么好哭的。”聂无双吃力地撑起身,木然地道:“有力气痛哭还不如想着以后该怎么走。”
“娘娘,奴婢求您不要违背王爷了。”夏兰哭着跪下。
聂无双怔怔看着伏地为她哭的夏兰,许久许久才吐出一句:“你不要怕,以后不会比这个更糟糕了。”
她的红唇边溢出冰冷的笑意,在与萧凤青不动声色的对抗中,她终于赢回了一局。因为他的心乱了。
四月春夜总是透着一股懒洋洋的气息,草木的清香,白日未尽的暖和,宁静而安详。
聂无双经过一段时日的调养已经恢复了气色,这一日她梳洗干净,由夏兰伺候着用晚膳。身上的伤处有的好了,有的地方上了伤药,药香不刺鼻,反而透出一股矜贵的香气。
夏兰在一旁悄悄地看着她的脸色,这几日聂无双神色如常,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异样。
聂无双胃口不错,吃了两小碗米饭,又喝了一盅乌骨鸡汤。正在用膳,忽然候在门口的丫鬟匆匆进来:“娘娘,王爷差人来,说请娘娘用膳完就更衣梳洗,有贵客到。”
聂无双微微一顿,停下手中的筷子,皱了秀眉:“什么样的贵客?”
“奴婢不知。”丫鬟也说不清楚。这还是那日后萧凤青第一次传唤她。夏兰心有余悸:“娘娘身有不适,能不能……”
聂无双沉吟一会:“叫传话的那人进来。”
不一会,传话的人被唤了进来,聂无双使了一个眼色,夏兰走过去在他手中塞了银子问:“王府中到底来了什么贵客?”
那人支支吾吾,见屋里没别人,半天才说:“是一位极尊贵的客人。”
聂无双心头一跳,不由捂住心口。她挥退那人,半天才幽幽叹了一口气:“竟来得这么快。”
夏兰不解,却不敢再问。聂无双令夏兰帮忙梳妆,梳到一半,她忽然拆下头上复杂的发式,命她松松挽了堕马髻,簪着一只白玉古簪,脂粉略施,身上穿一件浅紫色绣紫罗兰长裙,外罩暗紫色锦面长衫,腰间玉的缀玛瑙如意腰带往上提了提,越发显得人修长而楚楚动人。
裙子的领口很高,翻立起,越发显得她的脸尖而娇小。
“娘娘怎么打扮都好看。”夏兰见她这样打扮,不由称赞道。
聂无双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冷冷一笑。她看了看时辰,扶了夏兰慢慢地向王府中最大的“琅嬛水榭”中走去。
一路上她走得极慢,夏兰也不敢催她,只以为她是惧怕王爷。但看她面色沉静如水,又觉不是。
聂无双走到“琅嬛水榭”,在月色下,她终于看见了座上被众人簇拥着的皇帝。
他身着玄色绣金龙锦面长袍,外罩深紫色罩衣,鼻目英挺,贵气流露无疑。厅中的灯下,他的神情多了几分深沉,没有那日的淡然随意。
他大约三十出头许,眉如画,面容清俊,如忽然在人眼前泼开一副水墨山水,回味无穷。他没有萧凤青过于深邃的五官,也没有他那白.皙到几乎令人以为苍白的肤色,
他的俊朗若只有一句可以形容,就是不多不少,恰巧好。
他与萧凤青正在说话,忽然似感觉到了什么,回头一看,聂无双在回廊灯下站着,美眸幽幽地看着他,过了一会,这才跪下。
他微微眯了眼,定定看了她一会。聂无双更低地伏下头。
身上那慑人的目光淡淡移开,聂无双不知不觉中松了一口气,果然是上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