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了眼四周经过的人,已有不少,当即给其他土匪一个眼神,那土匪会意,提了提裤腰带,朝着牛车走过来。
此时又是一伙人走来,那些人穿着无袖短褂,肩膀上扛着扁担麻绳,人人都是皮肤黝黑,身上都是腱子肉,摆明了是做苦力的人。
陈砚粗略数了下,应该有十来个人。
他立刻将两个钱袋子打开,把银子倒在牛车上。
除了一个五十两的大银锭子外,还有两个十两的小银锭子,剩余的就是一些碎银子。
陈砚大喊:“谁能抓住这六名土匪,我这一百两银子全是他的!”
那伙穿着短褂的男子停住了脚步,一双双目光从缝隙里透过来,盯在银子上。
阳光下,那些银锭子散发着耀眼的银光。
尤其是那个胖嘟嘟的银锭子,仿佛能照进人心里。
那十来人呼吸明显一窒,旋即目光火热起来。
察觉到变化,土匪头子额头沁出一层薄汗,握紧手里的刀,那刀在阳光下依旧闪着森森白光:“谁敢动手?”
十来人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底看到了决绝。
他们是一个村子约着来码头扛包的,一天的工钱是三十文,累死累活一个月也就不到一两银子。
一百两银子就算十个人分,一人也能分十两,他们近一年的工钱。
十两银子,够给家里起青砖大瓦房了。
那些土匪虽有刀,可他们人更多,手里也有扁担,也不是不能试试。
“干不?”
“干!”
十来个男子将扁担放了下来,麻绳一圈圈往扁担上缠,双眼却是死死盯着土匪们。
这些土匪可不是好东西,时常摸进村子里抢粮食,每次去就要杀几个人立威。
他们村就有人被土匪杀了。
土匪本就该死。
土匪头子回头看向陈砚,眼底全是怒气。
原本大好的形势,就被这小子给毁了。
竟然要用钱勾得路人来抓他们,实在是一条毒计!
土匪头子神情越发凶狠。
原来只想留下这小子五根手指,如今五根手指已经不够了,至少要留下一条胳膊。
土匪头子抬手,将刀高高扬起,对着陈砚的右手肩膀就劈下来。
那车夫吓得脸上血色尽失,惊呼一声,跳下牛车就跑。
杨夫子大惊之下,飞身将陈砚扑倒死死压在身下,用完好的那只手将周既白的头护着。
陈砚没料到夫子竟会如此行事,后脑勺狠狠磕在牛车上,有一瞬的眩晕。
待回过神,他立刻大喊:“若我们死了,就是高侍郎高坚所杀!”
幼童的声音穿透力极强,从土匪的包围中传出去,半条路上的人都听了个清楚。
土匪头子瞳孔猛缩,心下慌乱,刀就在离杨夫子后背两寸高处停下。
只这一耽搁,后背就被人狠狠踹了一脚,他整个人踉跄着往前走了一步,腿撞在牛车上,整个人摔趴在牛车上。
再想爬起来,一根扁担狠狠抽在他的手上,手背发麻,刀从手中滑落。
他再想去捡,后背又被狠狠抽了一扁担,整个人就趴在牛车上起不来了。
刀就被人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土匪头子大惊,想要挣脱,脖子上立刻多了一条血痕。
他只能任由自己被人用麻绳三两下绑了个结实。
再抬头看去,就见剩余的五个人已经退到了一起,正在和拿着扁担的十个男子对峙。
土匪头子气得大吼:“都他娘的等什么,你们手里有刀,还怕他们不成?上啊!”
那些土匪只想骂娘。
最没用的就是老大,轻而易举就让人给抓了,还好意思来骂他们。
刚喊完脸上就挨了重重一巴掌,一个国字脸汉子瓮声瓮气道:“都被绑了还这么能叨叨。”
土匪头子被揍得眼冒金星,就听到他带来的人道:“把我们当家的放了,否则别怪我们的大刀不长眼!”
土匪头子暗骂手下没脑子。
这些人既然敢动手,就不怕他们的大刀!
这边的动静已经引得不少行人驻足围观,听到他们的话,纷纷指指点点:“这群土匪真猖狂!”
陈砚使劲扭动着身体,终于将头从夫子的肚子下面探出来,又大声道:“大梁律法规定,凡抓获一名土匪山贼,赏银二两,六名土匪就是十二两银子。”
那位围观的人听得都是心头火热。
若是换了平时,他们一两个人肯定是不敢跟土匪对上。
这不是人多么,只要能偷袭成功,二两银子就能到手。
自古财帛动人心,之前还只是看热闹的众人,此时看向那几个土匪犹如在看银子。
杨夫子刚想让陈砚莫要再激怒土匪,就见一名土匪被人绊倒在地。
那土匪还想爬起来,拿刀的手已经被人踩住。
剩下四名土匪大惊失色,赶紧背靠背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