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策撸袖子,被一旁的徐彰拉住。
两人便只能硬生生压下怒火。
他们学问不如李景明,被嘲讽也只能忍着。
被李景明盯着的陈砚一笑,淡淡道:“院试能压你一头,岁试照样能压你一头。”
陈砚单手背在身后,浑身透着一股锐气:“有我在,你得不了第一。”
四周本就有学生来往,陈砚和李景明又都是府学的名人,瞧见两人在路上对峙,不少学生驻足看热闹。
此时听到陈砚如此嚣张的话语,瞬间哗然。
陈砚虽是院案首,可府学里最不缺的就是各种案首。
须知上一任院案首去年岁试也只考了第十九名,这陈砚一开口竟就要得第一,实在不知天高地厚。
李景明并不理会众人,而是瞥了眼鲁策和徐彰,道:“那可未必。”
鲁策和徐彰被他那眼神看得极难受、再听他这嚣张至极的话,更是怒火中烧。
而四周围观的学生已经彻底无语了。
一个人狂傲也就罢了,两个竟都这般狂。
还没开考,仿佛第一必是出自两人,这将府学其他士子置于何地?
两人的宣战很快就传遍整个府学,众士子无不是义愤填膺。
这两人实在太过目中无人!
此次岁考必不能让这两人得好名次,否则整个府学的士子都抬不起头来。
整个府学的士子对两人进行大围剿。
排名靠前的士子比往常更刻苦,那些排名靠后的也没闲着,纷纷跑去请教二人。
李景明干脆闭门不见。
谁也不能妨碍他读书。
那些士子就去找陈砚指点,陈砚极好心地将他们聚集到一处,让他们与鲁策一同背程文集。
什么,不愿意背?
连程文集都不背,文章当然写得差,也就没有必要教导。
怀疑陈砚故意打发他们?
可陈砚也背文章,一本程文集不过两个时辰就背完了。
而许多人才背到第二篇。
鲁策还在一旁作证:“不错,陈砚就是这么教我的,还要我背一百本程文集。”
排名靠后的学子们在跟着陈砚坚持了三天后,纷纷败下阵来。
每日寅时起床背书,夜间亥时才睡,这一整天除了吃喝拉撒外,不是在背书就是在做文章。
这是人过的日子么?
他们若能这般勤勉,还至于排名靠后吗?
只有鲁策和徐彰坚持下来了。
实在是被李景明的眼神刺痛了。
此事越传越广,从学生到教谕,最后竟传到了大宗师何若水耳中。
何若水当即冷了脸。
陈砚是他点的案首,却如此不知谦卑,实在有些过于狂傲了,必要好好压一压,否则往后还不知闹出什么事。
何若水已是下定决心,此次要压陈砚和李景明,便是文章做得再好,前十也没他们的份。
待到放榜日,他就要将二人叫到跟前,好生询问二人:“何时文章成了你们争强斗狠的工具了?”
府学是读书之地,不是争强好胜之地。
正思索间,府中下人进来禀告已查清“九渊”所为何人。
何若水大喜,急忙询问:“究竟是何人?快快请来!”
那下人高兴道:“此人乃是平兴县陈砚,老爷亲点的院案首。”
何若水脸上的笑容僵住。
自从看了漫画版的《论语》和《孟子》,他就派人去查九渊,想将其收为己用。
那墨竹轩上上下下的嘴实在严,竟一直没查出来,今日竟告诉他,九渊是陈砚?
“你可查清了?”
何若水不情愿地又追问了一句,小厮以为自家老爷怀疑他差事没办好,斩钉截铁道:“确是那陈砚没错,原本墨竹轩已经要关门了,因陈砚的画,墨竹轩一跃成为平兴县最大的书肆。”
小厮还将有陈砚画的几本书都买了回来。
何若水犹不甘心,又追问他是如何查到。
那小厮查了多日,整天在墨竹轩附近晃悠,一直未见有什么特别。
老爷交代的差事,无论如何也要办好。
墨竹轩的掌柜不会告知他,那就找伙计,伙计也不告诉就找其他书肆。
这一问,还真有知情的。
书香斋的掌柜让小厮买了五十本书后,就将陈砚告诉了小厮。
“墨竹轩藏得再紧,那作画技巧瞒不过我,就是那个陈砚的画。”
要书香斋的掌柜为何如此清楚,自是因为书香斋买过陈砚的画,也依靠这些画赚了不少银钱。
他以为那小厮是想将陈砚挖走,还好生吹嘘了陈砚一顿。
一看这小厮就是大户出来的,只要将陈砚挖走,往后墨竹轩也就不能压在他们头上。
反正他们书香斋只是平兴县的书肆,能保住平兴县这一亩三分地也就够了。
与那外地的大书坊比起来,还是墨竹轩对他们的威胁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