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禹看向坐在沙发上喝粥的柳熙然,将手机调整为免提。
“我要不要过来”?
顾雪的声音从那边传来。
“..不用,她说她现在的模样太丑,在医院看完病我就回来”。
柳熙然恶狠狠的看了一眼夏禹。
“好”。
电话即将挂断的瞬间,夏禹又开口。
“顾雪”。
“嗯”?
“中午我回来吃饭,记得和妈妈说”。
“好哦”。
顾雪的声音蓦然放松很多。
“怎么?后悔了”?
柳熙然吞咽下最后一口小米粥,抽出纸巾问道。
“无论怎么说,我都是既得利益者,唯独后悔这个词不应该是我来说”。
夏禹放下手机。
“所以”?
“所以要给你抹药,中午我还要回去吃饭”。
“嘁..”
柳熙然撇撇嘴,她有点理解唐清浅了。
捏着睡衣下摆的指尖泛起青白,晨光从窗帘缝隙斜切而入,在她颤抖的睫毛上碎成金粉。夏禹背对着她整理药箱,金属镊子与玻璃瓶碰撞的声响清脆得令人心慌。
“要开空调吗?开的稍微高一点,出汗也不方便抹药”。
他突然转身,惊得她手指一松,棉质衣料又落回腰际。汗湿的后背贴上沙发靠背,未消的痱子刺得她轻轻抽气。
“好”。
柳熙然也觉得这个天过于燥热了。
遥控器发出“滴”的轻响,空调开始吐出凉风。柳熙然看着夏禹挽起衬衫袖口,先对手上消毒。小臂线条在逆光中镀着金边,消毒酒精的味道混着他身上若有若无的雪松香。
“你别直接见凉风”。
夏禹挡在她身前。
顾雪身上就是这种味道
柳熙然心想。
“可能会有点凉”。他旋开炉甘石洗剂的瓶盖,粉色液体在玻璃瓶中泛起涟漪。
棉签蘸取药液时发出黏稠的声响,柳熙然突然想起昨夜独自上药时,顺着脊椎滚落的药珠是怎样在沙发布纹里洇出深色花纹。
第一抹凉意落在肩胛骨时,她本能地绷紧身体。夏禹的指尖隔着棉签虚按在皮肤上,沿着发炎的红疹画着圆。
“这里...你之前带着头套,这里捂的最严重”。他声音像浸过温水的绸缎,棉签突然加重力道按在某个肿胀的节点。
“嗯...”喉间漏出的呻吟让两人同时僵住。柳熙然死死咬住下唇,听见身后传来呼吸声。棉签开始沿着脊柱游走,药液在皮肤上留下浅粉色的痕迹,夏禹的呼吸节奏不知何时与她同步,在空调嗡鸣中织成隐秘的和弦。
当棉签来到腰窝时,窗外的蝉鸣突然集体噤声。柳熙然感觉到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擦过肋骨,低头看见夏禹的袖扣勾住了睡裙系带。他慌忙后退的动作带翻药瓶,粉色液体顺着茶几边缘滴落,在地板上绽开新的梅花。
“明天我来的时候穿t恤”。
夏禹咳嗽两声缓解一下气氛,柳熙然不自然的扭了扭身子。
“别动,我都动手了,不方便的地方我都帮你抹匀”。他的手掌突然贴上后腰,拇指按住她企图转身的瞬间。
柳熙然盯着地板上两人的影子,夏禹弯腰时呼吸扫过她发烫的耳尖。酒精棉片擦拭脚踝的触感让她想起初雪落在眼皮的瞬间,冰凉中被在身体灼人的温度消逝。
重新上药时他换了根棉签。柳熙然数着皮肤上晕开的涟漪,直到温热的指腹突然代替了棉签。
晨光偏移到茶几上的玻璃杯时,薄荷叶停止了沉浮。
“行了,剩下的你自己抹”。
夏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这空调什么牌子的?怎么一点凉风都没有?
柳熙然拿上剩下的药剂,起身去洗手间抹药。
“那我出去了”?
夏禹知道炉甘石抹完后要晾晒一会儿等风干,自己还留在这里怎么样都不方便。
“不要”!
柳熙然的声音从卫生间里传来,似乎下一刻就要冲出来。
“我又不是不回来,你这个样子午饭总不能还出去吃吧,还是说柳叔会回来”?
“这两天都是我自己去楼下随便对付一口”。
“我知道了,今天中午我教你做饭,起码先学着照顾好自己”。
柳熙然应声,卫生间又重新陷入安静,
再回来时柳熙然坐在客厅,脸颊上的药剂刚刚风干。
厨房的纱帘被晨风掀起一角,夏禹站在流理台前将袖口卷至手肘,小臂上还留着几道淡红的抓痕。柳熙然低头搅着玻璃碗里的蛋液,耳尖泛起的红晕比脖颈处的痱子还要鲜艳。
刚才自己嘲笑她像个泥猴,被小妮子抓了。
“要用手腕,你这样很累的”。
夏禹接过来示范一下。
柳熙然听见自己喉咙里发出小动物似的呜咽。
“听说薏仁利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