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茅庐里,一锅热气沸腾的狗肉土火锅,二斤温好的烈酒,两人相对而坐。
宇文鹤先给斛律安斟满一杯酒,道:“这半年辛苦安大哥了,我敬你三杯!”
斛律安和宇文鹤连碰三杯,斛律安盯着宇文鹤道:“九爷,牧场那里的社会制度这世上真有存在吗?”
“为何这么问?”宇文鹤用公筷给他夹了一块肉,他自己也夹了一块。
“因为那里的各项制度十分完善,根本不似临时想起的,因此我推测,那里的制度应该在哪一个国家存在,不知您能否告知?”
宇文鹤摇摇头,意味深长笑道:“这种人人平等的制度肯定存在,但是不是在我们能理解的国度,所以即使告诉你,你也找不到。”
斛律安猛灌一杯酒道:“我知道了,那个国度可真让人向往。”
当然向往,我做梦都想回去,宇文鹤心里苦闷呐喊!
“牧场未来也是你的家。”
“我以后也能长住吗?”
“当然!”
“唉!——就怕有些人不会让它长存啊,一旦那里的制度传扬开来,立马就会迎来灭顶之灾,打土豪、按人头分田地,这都是那些贵族、包括皇帝不允许的!”
“所以我才努力想要拥有自保的力量啊,目前来看,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您不会利用那里的力量,推翻隋的统治吧。”斛律安借着酒意,问出了这半年一直憋在心中的疑问。
“你想到哪里去了?有一句话咋说来,宁做太平犬、不为乱世人,谁家好人放着好日子不过,会想着制造天下大乱啊,那些人只不过想拥有自保的手段罢了。”
或许是自保,但是那种力量一旦建成,完全也是能够随时攻伐灭国的,这话斛律安只是心中想象,他苦笑道:“好日子?也许对您来说是,但是对绝大多数百姓来说就未必见得了,尤其是陛下这些年的穷兵黩武,早就引发了百姓极大怨气,您是不知道,若非您在开凿大运河和修这里驰道的时候给百姓发钱,有人估计,天下早就大乱了。”
“你既然看得透彻,为何不上书陛下?”宇文鹤笑问,对于忠贞的大臣,看着帝国一天天衰落下去,着急是肯定的。
“你怎知我没有上书?只是末将官职低微,想要获得陛下单独召见千难万难,奏折递上去,根本就是石沉大海,我也曾劝说过太师,太师只是笑而不答。”
宇文述当然不会答应,你以为皇帝不知道自己这么做的后果?然而他还是这么做了,那就是杨广自负的认为一切都在掌握之中,零星的叛乱无伤大雅,待他功成名就之时,天下百姓会得到好处的,妥妥的是榨干这一代,方便以后子孙万代,历史证明这是真的!
宇文鹤有时候都在想,若不是杨广三征高句丽失败,大隋或许不会二世而亡,因为三征高句丽死伤太过惨重,以至于隋帝国的精兵悍将都折戟那里,导致了后来官军根本无法平定叛乱!
虽然野史讲杨广荒淫无道,这与宇文鹤看到的截然不同,杨广进出所有的妃子加起来,没超过两掌之数,而且也是勤于政务,根本没有所谓的天天花天酒地,宇文鹤认为杨广最大的毛病就是自负,自负到目空一切、听不进一句反对之言的地步!
有时候宇文鹤也觉得杨广可怜,可能是得位不正的缘故,他也想学着朱隶在文治武功上超过他老子,可惜他缺少了朱隶的稳健!也少了朱隶的幸运,因为朱隶有一个好太子,在后面为他缝缝补补,没让大明王朝翻船!更为重要的一点,朱隶征战一生,败绩不多,关键的大战都赢了,而杨广输了!
输了就要付出生命的代价,因为他赌的已经不是财宝,而是国运和身家性命!
两人沉默不语一直在喝酒,宇文鹤还吃点火锅,而心里有事的斛律安根本吃不进去一点,一个劲在灌酒,所以很快他就醉倒了,宇文鹤笑着摇摇头,将他扶到床榻上休息,而他继续吃着火锅小酌,同时也在想事情!
明年开春杨广就会发动对高句丽的第一次战争,接着还有第二、第三次,三场战斗下来,兵民死伤上百万,一直持续这种损失隋朝不夭折,天理不容!
第二天斛律安没事人一样跟着宇文鹤回了洛阳,出关的事他对谁都没有提及,但是杨广好像就爱找宇文鹤麻烦一般,他前脚坐着董翁主的香车进洛阳城,后脚就被杨广叫进了皇宫。
一见面,杨广就劈头盖脸问罪道:“你有能力年内修好驰道,为何要拖到明年,你知不知道,你坏了朕的大事,有这半年,朕可以运筹帷幄东征多少事,你辜负了朕的信任!”
靠!这家伙假酒喝多了吧,咋还罪名都往自己脑袋上扣!
不过谁让人家是皇帝呢,天生就站在舆论制高点,扣帽子给臣子算是轻的,宇文鹤都怕那天这家伙醉酒拿自己闹到祭旗了!
连忙跪倒认罪!
哪知杨广不知道是受什么刺激了,看宇文鹤认罪,越看越生气,直接走下龙案,对着跪在地上的宇文鹤,哐!——哐!就是两脚!
别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