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呀,上呀,别害怕,我们人比他们多多了!”贼首大声叫喊着,用力挥舞着铁戟,沉重的武器发出呼呼的风声,但是盗贼们还是犹豫不前,地上的尸体和鲜血在提醒他们,眼前的敌人可不好对付。
“温升,射死贼首,就是那个拿着长戟的家伙!”赵延年压低了声音。温升点了点头,他半蹲着,躲在车轮后面,整个人被同伴和马车挡的严严实实。他熟稔的用杠杆上弦器给弩上好弦,然后将一支弩矢卡入矢槽,稍一瞄准,拨动了曲柄,随着一声轻响,弩矢从那狼皮披风汉子的喉头穿出,他张嘴欲喊,却只有鲜血涌出。
下一秒,盗贼们转身逃走,赵延年大声呵斥,制止手下冲出去追击,众人齐步上前,将落在后面的盗贼一一刺倒,杀死地上的伤员,凄厉的惨叫声加快了盗贼们逃跑的速度,不过片刻功夫,战斗就结束了。除了地上的尸体之外,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
当魏聪走下马车时,一切都恢复了平静,空气中弥漫着死亡的气息,尽管他已经不是第一次面对死亡,但当他看到第五登他们正熟练的将首级从盗贼的尸体上割下来时,还是有些绷不住了。
“你们这是干什么?”
“军中的老法子了!”第五登在尸体上擦了擦短刀:“待会砍几根尖木棍,把贼人的首级插在上面,放在路边,这一带就可以安靖一段时间了!”
“对!”旁边的温升笑道:“这是我们在西边打羌狗时的老法子了,很好用,只要挂几颗脑袋,就能清净个把月,不然那些羌狗每隔两三天都会闹一次,烦的不行!”
“不要挂了!”魏聪大声喝道,当他发现手下向自己投来怪异的目光时,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赶忙转移话题:“有活口吗?”
“活口?”众人交换着眼色,赵延年苦笑道:“郎君见谅,第五登他们打惯了羌人,那儿战场上两边都是不留活口的!”说罢他回过头,对众人道:“郎君有令,下次遇上贼人,追击的时候留几个活口,别杀光了!”
“那尸体呢?我们应该安葬死者吧?”魏聪问道。
“这里有十二三具尸体,咱们连您算一起才八个人,太麻烦了!”第五登有些不耐烦的喊道:“都留给狐狸和乌鸦吧!这就是贼人的下场!”
“住口,还有没有一点规矩?”赵延年喝住第五登,然后他低声对魏聪道:“时间已经不早了,大伙儿也很累,如果要把这些尸体都埋了,恐怕我们今晚就要在野外露宿了!”
“好吧,你说得对,不过不要把贼人首级插起来,和他们的尸体放一起吧!”魏聪意识到自己别无选择,尽管身边有护卫,但携带价值100万钱黄金的马车在野外露营可不是什么聪明的主意。他走到贼人的尸体旁,双手合十默祷了片刻,方才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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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年!”第五登凑近了赵延年,双手做了个合十的动作:“刚刚郎君在贼人的尸体前做这个动作,这是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赵延年摇了摇头。
“你说魏郎君是不是个道人呀!就是那种会施符水,懂得驱鬼祝神,神仙术、房中术的那种道人?我以前遇到过的道人也做过这个动作!”第五登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没看过郎君给人施符水,驱鬼祝神,不过你为啥会这么想?”赵延年问道。
“邓家那种贵人最喜欢的无非就是神仙术、房中术吗?而邓家对郎君如此敬重,还送了美人,所以——”第五登脸上露出淫笑来。
“住嘴!”赵延年怒道:“第五登,闭上你这张臭嘴,我看你是吃了几天饱饭昏头了!你忘记自己的身份了吗?背地里说郎君的是非,你是想脱掉这身衣服滚出去吗?”
第五登被骂的面如土色,他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低下头去一言不发。赵延年见状火气下来了少许,厉声道:“这是最后一次,下次再让我听到你说三道四,就给我脱了衣服滚出去!听到没有!”
第五登点了点头,灰溜溜的退到一旁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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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野,蔡宅。
“主人今天心情不太好,你待会进去的时候要小心点!”管事看了看里屋,对即将进门的婢女低声道。
蔡不疑虽然已经饥肠辘辘,但摆放在几案上的晚餐却一点都没动,汤菜上已经凝结了一层淡白色的油脂。他烦躁的在屋内来回走动,没过一会儿便抬起头来,对外面问道:“宛城那边还没有消息吗?”
每当这时,管事的都会小心翼翼的回答:“还没有,想必已经在路上了,还请郎君再等待片刻!”
蔡不疑气哼哼的回到几案旁坐下,此时的他心情已经烦躁到了极点,就好像一颗随时都可能爆炸的炸弹。
“主人!”婢女小心翼翼的走进门:“夫人问您晚上要不要去内宅,若是要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