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县令呢?”刘久问道。
“还在城里,生死不知!”刘安沮丧的答道,他还没从整个事情的巨大打击中恢复过来,他向刘久道:“我等此番南下,是跟着我家叔父而来的,誓同生死。可否请贵军校尉高抬贵手,放十几人回去照看叔父,其他人虽万死不悔!”说罢深深的做了一揖。
“这——”刘久愣住了,旋即苦笑道:“这件事我说了不算,要禀告校尉由他定夺,你们先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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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这等奇事!”魏聪听完了刘久的禀告,不由得笑了起来:“一伙幽州游侠儿到了赣县,被县丞卖给我们!呵呵,不过这里面也和我有些关系,毕竟射伤县令的吴泽是我派过去的!”
“是呀,当真是太巧了!”刘久叹道:“那应当如何处置,要答应他们的请求吗?”
“留些人回赣县看守那个中了毒箭的县令?”魏聪笑了起来:“这怎么可能?再说了,答应他们也没用呀!那县丞经过这次事情,已经和县令撕破了脸,之所以要把这伙人卖给我们,就是为了方便对县令下手的。就算留下十几人,也不过是与县令同死罢了,又有何益?”
“不错!”刘久也反应过来了:“这么说那县令死定了?”
“肯定是死定了!”魏聪笑道:“我要是县丞,就绝对不会允许县令活下去,不然他干的这些事情都会成为要他们性命的铁证。”
“校尉说的是!”刘久钦佩的看着魏聪:“那我就回去告诉这些家伙!”
“你没必要当这个坏人!”魏聪摇了摇头:“你回去后告诉那些家伙,就说军中自有法度,岂有放出去十几人的道理?不如这样,可以写封信给城里,让县丞把县令交出来,反正我们接下来是走水路,可以就和他们在一条船上,由他们自己照看!”
“这倒是好办法!”刘久一击拳:“那我就这么和他们说!”
“去吧!还有,既然是幽州的游侠儿,多半有马,让那个县丞把这些人平日里乘坐的马也一同送出来,我们接下来用得上!”
“喏!”刘久应了一声,兴冲冲的出去了。魏聪看着部下的背影,不由得笑了笑,若是自己猜的没错,赣县县丞多半不会交出个活县令来,不过这也无所谓,反正这个恶人不用自己来做就好了。
正如魏聪猜测的一样,赣县县丞在刘久的要求下,交出了刘芬和这伙游侠儿的坐骑武器,但刘芬的状况非常糟糕,在出城后的第二天中午就咽了气,悲愤之下的刘安带着同伴们在赣水边的高地给叔父选了块安葬之后,就跟着船队踏上了通往南野县的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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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士兵们下船吧!再往前面水就太浅了,无法行舟了!”看着前面探路小船上测量水深水手挥舞的手臂,第五登失望的叹了口气。
由于是深秋的缘故,桃水的水深比平日要浅不少,站在船上可以看到岸边有好长一片布满鹅卵石浅滩,在春夏雨水多的时候,那些浅滩应该也是水面。再往前走,就有船只搁浅陷入河底泥土的危险了。随着船只靠近岸边,士兵们纷纷下船,卸下船上的辎重,然后将船拖上岸边,用石头垫在船底,这样船只就不容易朽烂。次日天明,第五登就带领着这五百人,继续向乌迳古道而去。
由于近代修筑的公路、铁路等交通方式,乌迳古道在新中国建国后早已荒废,但在公元二世纪的,这条山路还是岭南通往中原地区最快,最便捷的道路(通过湘江——灵渠——漓江这条路虽然全程水路,但绕了个大弯,不如赣江——乌迳古道——北江几乎是直线,距离短)。
尤其是在唐代张九龄奉诏在梅岭劈山开道之前,这条山路是沟通岭南水系和豫章水系的唯一陆上通道。第五登在道路两旁不时可以看到可见的村落,供人歇脚的亭舍水井,甚至他还发现了一间山神庙。他走进庙廊,虔诚的向山神跪拜,还布施了一百钱,才领着士兵们继续踏上征程。
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骚动,第五登领着的这五百人假扮成去岭南轮戍的更卒,这在当时是很常见的事。这甚至引起了一些路旁居民和往来商旅的同情:谁都知道这种前往烟瘴之地的戍卒都是苦命人,一去就是两三年,长的四五年都有,一百人去,能够有五十人活着回来就不错了。有些居民甚至拿出干果和饼饵来款待他们——让这些即将离乡的苦命人,再吃上一口家乡的食物吧!
随着位置的升高,上山的路变得崎岖而又陡峭,道路两旁的村落和亭子也渐渐消失了,为了驮运辎重和武器,这支先遣队除了五百人外还有一百头驴子和骡子。蹄铁敲打石板的声音滴滴答答,传的老远。
第五登可以看到道路两旁的岩石上爬满片片苍白的地衣,绿色的苔藓轻轻拂动。按照魏郎君的说法,赵佗和秦军士兵们就是通过这里进入岭南,并在那片土地上扎下根基,他们不但躲过了秦末的残酷内战,还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