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秦禾犹豫了一下,苦笑道:“兄长有所不知,小弟的确是去了斗鸡坊,想要好好玩乐一番,却不想那斗鸡坊正好请了个画匠画壁画,我撞到了才有了这个主意,害怕兄长责罚,小弟才不敢说的!”
“你——?”秦柯本要着恼,但转念一想自己一共也就两个弟弟,事业却越做越大,不依仗他们还能依仗谁?二弟能想到这个主意,也算是在公事上用了心了,否则怎么会看人画壁画就能想到用在魏刺史的入城仪式上?至于喜好玩乐,也只能一点点改,指望他一夜之间改性子那也太强人所难了。
“罢了,你明日把那个画匠带来见我,商议一下!”秦柯叹了口气:“二弟,我知道你喜好玩乐,但这家不是我一个人的,你也姓秦,这家业也有你的一份,家中之事,你也要尽一分心,知道了吗?”
秦禾本以为兄长知道自己去斗鸡坊玩乐要狠狠训斥自己一番,却没想秦柯只是提点了几句,他看到兄长满脸的疲惫憔悴,想起平日里兄长的终日劳碌,心中不由得生出一股惭愧之意来,低声道:“兄长,的确是我的不是,从今往后我一定不再去那些地方了,专心帮你忙家里的事!”
“罢了!”秦柯摇了摇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种事情哪有那么容易改的。只要你心里多念几分这个家就是了。时间不早了,早点歇息吧!明天记得把那个画匠找来见我!”说罢,秦柯便站起身来,拍了两下秦禾的肩膀,出门去了。秦禾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良久方才睡去。
次日天刚刚亮,秦禾就出了门,来到斗鸡坊,却发现门都没开,敲了半天门里面也没人应。知道是自己来的太早了,想必那画匠人还没到。他本想先去吃点东西,但又怕错过了,干脆就在门前石阶上坐下等,过了约莫半盏茶功夫,便看到那画匠背着竹箱,打着哈欠走了过来。
秦禾大喜,赶忙抢上前去,一把抓住对方胳膊,笑道:“等你好久,怎么才来!”
谢丙吓了一跳,还以为是当街抢劫的贼人,认出秦禾才怒道:“你这是作甚?”
“自然是有事找你!”秦禾笑道。
谢丙警惕的看了看秦禾:“你找我作甚?”
“自然是好事!”秦禾笑着指了指自己:“我叫秦禾,请问足下高姓大名!”
“不敢当,谢丙?”
“好,谢兄快随我去见我兄长,有一桩大买卖等你!”秦禾扯住谢丙的胳膊,便要走,谢丙却甩开他的手臂:“我这里还有做不完的活计,哪个有时间陪你胡闹!”
“你这厮当真是没眼光,我兄长是为魏刺史做事的,你错过了这机会,可别后悔!”秦禾急道。
谢丙却不理会秦禾,自顾着开了斗鸡坊的门,一边调颜料作绘画的准备,一边漫不经心的答道:“饭要一口口吃,事要一件件作。我既然已经答应了人家,收了订钱,就得先把这里的壁画画完了,再做其他事。你要么等我把这里的事做完了,要么就请你兄长来这里一趟面谈,否则别无他法!”说罢他便提起笔,开始画了起来,无论秦禾在他身后说了什么,他都只当没听见。
秦禾没奈何,只得回到兄长那儿,把情况和秦柯讲述了一遍,最后道:“兄长,我也没想到那厮这么不知好歹,不如就算了吧!我去再找一个画匠便是!”
秦柯想了想之后问道:“那个谢丙画艺真的好?”
“确实很好,不然我也不会想到这件事!”
“那好,那我就去一趟便是!”秦柯站起身来:“还有,二弟你去取两千钱带上,他有句话没错,收了定钱就要把活干好,我们只带一张嘴去,他当然不会理会!”
于是兄弟二人重新来到斗鸡坊,秦柯阻止了弟弟打扰谢丙的工作,先静静地站在墙边,默默地看了一会墙上的壁画,只见其画中人物或饮酒,或为场中斗鸡助威,或下注,或作弊,或乘机偷窃,或找人,无不惟妙惟肖,鲜活灵动,活脱脱一副斗鸡坊的众生态。秦柯默然看了半响,才走到谢丙身旁,拱手行礼道:“足下便是谢丙谢师傅吧?在下秦柯,二弟秦禾言语无状,失礼了!二弟,还不向谢师傅道歉?”
秦禾虽然不情愿,但还是向谢丙拱了拱手:“谢师傅,我先前失礼了,还请见谅!”
谢丙看到秦禾兄弟,赶忙从梯子上下来,放下手中毛笔,拱手还礼道:“不敢,不是小人狂妄,只是眼下的确事多脱不得身,见谅!”
“谢师傅不用辩解,我都看到了!”秦柯笑道:“说句实话,我这个弟弟平日里行事随意,说出来的话十句里也没有两三句做的准的。他昨日回去夸赞你的画艺,我本以为又是他灌了几杯马尿说胡话。今日一来,亲眼目睹才信了。二弟,拿来!”
秦禾赶忙送上那装钱的口袋,秦柯双手送上:“这里面有两千钱,权当是订金,还请谢师傅收下。好生用心,事成之后另有重谢!”
“这——”谢丙却露出难色来:“并非小人推辞,只是已经先答应了这斗鸡坊的主人,要先画完了这里,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