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岁的少女看起来竟不过十一二岁，瘦弱不堪。
可见谢世子信上所言不假。
不过，能与谢世子一起剿匪，甚至清楚佘北一事，这样的女子不该沦落到这般境地才是。
随着二人进宫，午戌则将刺客与被抓的土匪送往大理寺。
谢羡予回京的消息很快散了出去。
明昭活了两世，还是头一回进到皇宫里头。
红墙绿瓦一眼望不到尽头，高墙投下暗影仿佛永远无法得见天日，以此彰显着皇家高不可攀的权势与富贵。
原本有些雀跃的明昭在一步步的深入恭宫闱时心情莫名有些沉重。
她知道，今日参拜祯帝之后，自己将会永无安宁之日。
不过那又如何呢。
明昭抬头看着碧蓝的天，她从生下来起，就没有过上一天的太平日子。
反正都一样。
入了宫内，内侍抬来了轿辇。
这是祯帝惋惜他身子弱钦赐的轿辇。
朝堂几百年，受重用的官宦无数，也唯有谢羡予才有这个待遇。
一路上的宫人纷纷低着头，待走过了去才会悄默默的回头瞥上一眼，替自家的主子打探消息。
宫里妃嫔贵人无数，或为自己，或为家族，争着祯帝的宠爱，多年来也只有曹贵妃盛宠不衰，与当今皇后分庭抗礼。
终于到了承平殿，曾颐想了想还是交代一句：“姑娘待会儿进去记得行跪拜大礼，没有陛下的命令，不得直视天颜，明白吗？”
“明白了，多谢公公提醒。”明昭又紧张了一分。
曾颐满意点头，率先进了大殿内。
谢羡予下了轿撵，大步跟了上去，明昭紧随其后。
大殿内气氛凝重，伺候的宫人倒是比明昭想象的少，祯帝的身影远在高座之上，她没有抬头，只看到了一袭明黄色的身影。
谢羡予微微屈了身便算作行礼，祯帝看着面若白玉的青年，冷硬肃穆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回来了，听说你们路上还遇了刺，所幸无碍，否则朕真是没法同你父亲交代。”
明昭按照曾颐的话跪下行礼。
谢羡予：“谢陛下关心，刺客已经全数被拿下，与灵州匪徒一起送往大理寺。”
“你做的很好，朕知道交给你没错。”祯帝眸色沉沉，面上的笑意似乎并没那么真切。
短暂的关切过后，祯帝才将目光放在了跪了许久的明昭身上。
“你就是明昭，姜勤义亲女，为何以纱遮掩面容。”
明昭闻言没有犹豫，直接将薄纱摘下。
殿内的宫人们心下微惊。
祯帝想过明昭的脸八成是毁了，不想被毁的这般彻底。
毫不夸张的说，明昭的脸上已经没有一块儿好地了。
祯帝半眯起眸子，半晌才道：“起来吧，同朕说说，佘北的事。”
明昭早就想好了借口，将告诉谢羡予的理由细化了一番，无外乎就是她逃难的时候路过佘北迷路期间捡到了一些碎金子，深入山林之后发现岩石缝里覆盖着许多暗黄色或是红褐色的物什。
那东西自然就是未曾开采出的黄金。
“你会看山脉风水？”祯帝疑惑。
明昭如实道：“会一些，民女生长的地方还算繁华，有许多杂工可做，民女曾在一位堪舆师家中撒扫，是以知晓了一些。”
这些话并不是作假，明昭的确会一些这方面的学识，否则他也不会选择用佘北的消息来谢谢羡予了，毕竟说出去的话找不好借口会被怀疑。
“陛下，谢羡予声色轻幽，道出一个事实：“派去佘北的人已经得了确切的消息，明昭所说句句为实。”
祯帝讶然：“当真？”
“臣不敢欺瞒陛下，臣也是刚入京城时才得到的消息，佘北的确有金矿。”
他们在灵州待了有二十多日，派出去的人日夜兼程，马不停蹄，数十名有声望的堪舆师一同入山，才证实了明昭的话。
“好。”祯帝大笑出声，俨然是高兴：“谢羡予啊谢羡予，你这一趟倒是给朕带回了意外之喜，真不愧是朕的侄儿。”
毕竟一座金矿开采下来少说能出几吨的金子，佘北地界又大，有这座矿山在，既能带动百姓生计，也能充盈国库，祯帝自然是高兴的。
谢羡予薄唇微抿，墨长的睫羽遮挡了眼中的情绪：“陛下谬赞，佘北一事臣不敢居功，陛下若是要赏，就赏明昭姑娘吧。”
明昭一愣。
祯帝似乎没说要赏。
她悄默默的斜一眼谢羡予。
青年神态自若，一如既往的坦然，连讨赏都这般的理所应当。
祯帝摇摇头笑的开怀，手指点着谢羡予：“你啊你，也好，那就论功行赏，姜明昭。”
“陛下，她未入姜家宗祠，还不姓姜。”谢羡予还记得那天小姑娘对他发了一通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