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娘娘会不会……”莫言眸中含泪,欲言又止。
“传太医!传安子穆!”祁傲感受到叶兰若身上越来越烫,人都开始说胡话了。
“不要杀我……灭口,我……我不会说……说出去……翊坤宫……翊坤宫有……有……”叶兰若梦呓说出这么多,人再次陷入昏迷中。
“兰若!”祁傲抱着再没有半点反应的叶兰若,只觉得她的手冷得像死人一样。
安子穆一直在殿外煮药,听见皇上传他,他忙放下蒲扇跑进殿。
“安大人,你快给娘娘瞧瞧,娘娘方才手脚痉挛挣扎几下就不省人事了。”莫言急得直掉眼泪,银珠几个小的也是眼泪汪汪的。
安子穆跪在床边,手搭在叶兰若手腕上,眉头紧皱,片刻后说道:“皇上,需得请女医来协助,为娘娘施针散热。”
“赵世忠,立即宣李清漓!”祁傲冲外头喊一声,又搓着叶兰若的手,问安子穆:“兰昭仪的伤势到底有多凶险,你与朕说句实话?”
安子穆拱手回道:“皇上,兰昭仪的伤势虽重,按说不该忽然发高热。依微臣诊断,兰昭仪应是之前着过凉,因此染上风寒,两者相遇……病情才会陡然凶险。”
“风寒?”祁傲看着脸色潮红伏在他腿上的小女子,心里不由生出一丝愧疚。
她本就体弱,昨夜淋雨后,他又让她饮了酒,更是……
安子穆的心情比皇上还复杂。
叶兰若竟然能算准皇上会宣李清漓来辅助施针,她心机到底是有多么深沉可怕?
太医院中,李清漓的医术,可比不过女医之首的胡掌医,人家的祖父可是胡太医,属于医学世家之女。
一般后宫嫔妃玉体不适,也多是请胡掌医来请脉。
他本不信叶兰若能算到如此地步,如今……她真是可怕至极。
林毅中个傻子还让他多护着她,她这么心机深沉能掐会算,还用得着他一个小小太医来护吗?
“皇上?”禧嫔还跪在殿外,心里都嫉妒死了。
这个兰昭仪真是狐媚,每每都让皇上因她失控,也不知道她有什么好的。
不过是乔惜云身边的一条走狗,凭什么独霸盛宠?
“禧嫔,你先回去,此事朕会命人查清。”祁傲不是偏听偏信之人。
禧嫔的状子他接了,当年之事他也会查清楚。
如果乔惜云真做过残害皇嗣之事,他定不会轻饶!
但在此之前,禧嫔再哭求,他也不会动这颗平衡后宫的棋子。
禧嫔还想说什么,却被身边宫女如慧制止,只能委屈的应是退下。
祁傲看着膝上昏睡不醒的叶兰若,眸中神色在明灭不定。
莫言心知皇上是在犹豫,便多嘴说一句:“皇上,奴婢曾伺候过孝懿太后,深知集宠于一身,便是集祸于一身的道理。娘娘多番遭受折磨,安知不是太遭人嫉妒?”
祁傲沉默不语,只是爱怜地握着叶兰若指尖冰凉的小手,头再次疼起来。
“皇上!”安子穆扶住祁傲,忙为他把脉。
片刻后,安子穆回道:“皇上,您需得少思少虑,多休息。”
“你们都下去!”祁傲头疼起来,脾气就会变得极差,人更是会陷入暴躁中。
安子穆看一眼装昏迷的叶兰若,心里叹气,她就作死吧!
莫言等人退下后,将外头的厚重帷幔也放了下来。
当再无外人在时,祁傲看着叶兰若时,再次觉得她与云安的脸重合。
他猛摇头,再看膝上之人,还是叶兰若。
“叶兰若……”祁傲痛到发抖的手,温柔地抚摸她苍白的脸颊,又宛若被蝎子蛰到一般收回。
为什么,为什么他会不愿意再拿她当云安的替身?
明明,后宫之中的女人都在想方设法成为云安的替身,其中也包括叶兰若,不是吗?
叶兰若就这么平静地枕着他的腿,任由他痛苦挣扎。
人只有在极痛之下,才会更为清醒。
“云安……兰若……云……兰若!”祁傲头痛欲裂,一口鲜血吐在了地上。
人也在这一刻清醒过来,在他身边的是叶兰若,不是云安。
“皇上,李医女来了!”赵世忠气喘吁吁跑回来,差点没累断气。
“进来。”祁傲抬手扶额,因一口血吐出,头疼之症得以缓解,他也起身让叶兰若趴好在床榻上。
安子穆让李清漓进去,他则是站在帷幔外。
李清漓进去后,便要见礼……
祁傲却摆手道:“先为兰昭仪施针。”
李清漓应声是,便点燃酒灯,炙烤银针。
莫言走进去,行礼道:“皇上,娘娘她……她不想让您担心。”
祁傲知道叶兰若不想他看见她的伤势,他便走出去,在外等着。
李清漓准备好一切,便对外头的安子穆道:“我已准备好,请安太医说穴位。”